派对的本质是人脉的巩固与结交,比起玩乐,更多的是评估衡量可用价值。
所有的东西,一旦牵扯进利益,也就变得索然无味。
日暮时分,古堡里的钟声敲响,厚重深沉。
顾谨抬头看着被晚霞挑染成绯色的天空,一天就要过去,时间总是这么快。等派对一结束,她便要回到工作中,难得的休假,接下来的时间当然要跟有情人度过。
她笑着和熟人道别,牵着秦纪阳的手离开派对。
走在去往停车场的路上,傍晚的余晖把他们的影子拉长,顾谨蹦蹦跳跳去踩秦纪阳的影子,像个被拘束久了,终于获得自由的小孩子。
秦纪阳看着她灿烂的笑脸,刻意放缓脚步,让时间过得再慢一点。
他们打打闹闹,走走停停,取完车,开到顾谨的房子时天色已经暗下来。
房子离剧院很近,她都是有演出才过来住,平时基本空着,但该有的东西都有。
顾谨脱下高跟换上拖鞋,脚跟挨到地面,小腿瞬间放松下来。她弯下腰,从鞋柜里找出一双一次性拖鞋递给秦纪阳:“均码。”
言外之意,不管大小合不合适,也只能凑合了。
秦纪阳接过,撕开包装,换上拖鞋。
顾谨看了眼,一次性拖鞋的鞋底薄薄一层,在家里穿有些奇怪。
她想起之前去秦纪阳家时,他给她的鞋子是按她的尺码准备的,想了下,说道:“你告诉我鞋码,我让人去买一双送过来。”
“不用麻烦。”秦纪阳把包装袋揉成一团,“垃圾桶在哪?”
顾谨不常来住,想了半天:“厨房可能有。没有的话,楼上浴室肯定有。”
提到浴室,她不由想起昨晚,表情些许不自在。
秦纪阳唇角弯起清浅的弧度,眼尾微挑,有些勾人:“你昨天说的话,还算数吧?”
顾谨眨了眨眼睛:“什么话?”
“你愿意和我…做。”
秦纪阳故意说的缓慢,每个字在舌尖流连,接着从薄唇吐出,旖旎暧昧,最后一个字是气音,随着他温热的吐息拂过顾谨耳垂。
她浓密的睫毛轻轻颤了颤,落在后腰上的那只手温度烫人。
和昨晚秦纪阳的体温一样。
顾谨垂下眼,轻声说:“算数。”
——
这栋别墅位于市中心,夜景很美。
但寸土寸金的地段,房子面积一般,比顾谨名下的其他房产要小得多,但也有三间浴室。
她洗完澡,站在镜子前用剪刀剪睡裙的吊牌,裙子是她上次来这边巡演,完事后无聊逛街买的。
她把剪下来的吊牌扔在桌上,看向敞开的衣柜,衣服整齐地挂在衣架上,随便瞄一眼,就看到五六个吊牌垂在外侧。
购物解压就像喝酒断片,她想不起什么时候买的了。天气越来越热,这些衣服很快会被放到仓库,或是哪个慈善义拍上。
怪不得顾深总说她存不下钱。
顾谨走过去关上柜门,看不见就代表无事发生。
她又想起之前和顾深视频聊天,他对她挑选男朋友的标准冷嘲热讽一顿,也是,放到从前,她也绝不会想到自己会找个明星谈恋爱,时不时还上个娱乐小报。
幸好秦家和顾家地位相当,省去她很多麻烦。
想到秦纪阳,也不知道他洗完澡没。
顾谨走出衣帽间,瞥到床上白色的浴袍,忽然想起这是给秦纪阳准备的。
他用的是二楼卧室的浴室,她带他过去时看了眼,里面只有洗漱用品和几条浴巾。
于是她去三楼她自己的卧室找浴袍,找到后正要给秦纪阳时,正巧有电话打进来,她接完电话把这茬给忘了。
顾谨从床上拿起浴袍抱在怀里,推门走出卧室,她一边用手指拨弄着浴袍垂下来的带子,一边走下楼梯。
站在门外,她敲了敲门,见里面没动静,推门走了进去。
浴室里有水声,看来秦纪阳还没洗完,她把浴袍放在床边,正要出去,浴室里的水声停了,接着响起咔哒一声。
秦纪阳从浴室里出来,他拿着毛巾擦头发,没擦到的水珠顺着胸膛滑下,淌过腹肌,最后消失在腰间那条白色浴巾上。
顾谨的注意力却他后背的痕迹吸引。
“那是什么?”
她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在秦纪阳躲开前,快步走过去拉住他。
“没什么好看的。”秦纪阳别过头,神情有些低落。
不但不好看,甚至是丑陋。
顾谨看着他背上那道刺眼起伏的伤疤,心像被什么用力蛰了一下。她以为,只是指甲盖大小的伤,却没想到是从两边的肩胛骨相连成的一片,随着时间,疤痕的颜色已经接近皮肤原色,却比正常的皮肤更为粗糙。
“还疼吗?”她哽咽着问,颤抖的指尖小心翼翼落在疤痕上。
秦纪阳的身体不觉绷紧,摇了摇头:“早就不疼了。”
哪怕那时,比起身体上的痛,他更多的是开心,开心顾谨安然无恙,开心自己保护了喜欢的女孩儿。
更何况,他也得到了回报。
当晚,顾谨红着眼圈,一脸担忧地站在他的房间外,清凌凌的眸子里映着他惊讶的样子,不再是对他的无视和不喜。
那一刻,他甚至觉得,若是伤的更重点就好了。
但爱会让人自卑,渴望在心爱的人面前永远完美。
“很难看吧。”秦纪阳自嘲道。
“像翅膀。”顾谨轻喃。
秦纪阳愣了下:“什么?”
“你背后像长了一对小翅膀,”顾谨用指尖沿着伤疤的边缘勾绘,“秦纪阳,你知道吗。那天你冲过来挡在我身前,看着你的脸,我觉得自己看到了天使。”
她吻了下伤疤颜色最深的地方:“所以它一点儿都不难看。”
秦纪阳的身体狠狠一震,转身抱住顾谨。
顾谨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人已经躺在了柔软的床垫上。
头顶的光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