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层又软润弹牙,方方面面叠在一起,相得益彰,令人食指大动。
一时,吃完的两人都是有些怅然若失的模样。
“好啦,你们的干粮装好了。我给你们装到马上?”几十张饼装在一起也是小有分量,季姚提得身子微仰,歪头向他们问询。
姬发三步并作两步过去接过袋子,看着少女笑眯眯道谢的模样,心中一动,磕磕巴巴地道:“我来吧……姚姚。”
几人一同走到马旁。季姚这才有空闲多看了几眼马上的装扮,见到箭筒、长弓后,颇有些意外。
又打量他们俩穿得轻便飒爽,很纳闷地问:“你们这是……要去打猎?在这么冷的天?”
“!”
姬发被问得一怔,这才猛然想起要做的“正事”。
——被崇应彪传回的那一夜,他和殷郊快马加鞭赶回王宫。不想大王委派的要事,竟来自于太子殷启虚妄的梦境:
殷启鼓跌酣眠时,忽梦有仙鹿降生朝歌之南、淇水之滨,其时月化神珠,华光大盛,上下一白,更有先祖显灵,直言此乃祥瑞,幸哉大商。
启当即奔向大王居所,禀告了此梦,商王大悦。启趁势提出:王子殷郊及质子旅向来骁勇,若由他们去请回仙鹿,定然万无一失。商王自无不可,便有了后来的连夜传唤殷寿,继而召回殷郊、姬发之事。
殷郊听了很生气,自己受冻挨饿不算什么,但父亲才是质子旅的主帅,只有他能调兵遣将。殷启此番蓄意发难,无非是假借君威,妄想折煞父亲的威严,染指他的权力,简直不把父亲放在眼里!
但他正想发作,手臂却被姬发死死拽住了。顺着姬发的视线,殷郊看见了殷寿的沉默与顺从。他强忍着怒火,紧紧咬着牙齿才冷静下来,听殿上人继续吹嘘侈谈。
所幸,仙降乃是在五天后的望日,还有时日给他们准备。
一切就绪后,两人的轻骑就出了营地,往季姚小院来,打算取了干粮就走。
路上,姬发和殷郊说起今日之行程,不免聊到了几天前在季姚处遇到的事。
“那个季姚也是崇州人?”
“嗯!看不出来吧,她可比崇应彪好得多的多!做的东西好吃,很擅长猎艺,还、还很爱笑……”姬发说着说着就小声了起来。
殷郊倒没注意,只是认可道:“看着确实矫健。”
姬发却心中一动,陷入了沉思。
殷启的要求,是在夜半时分,月光最盛时,“请”来那仙鹿,且不可伤之,需得全须全尾、毫发无损地带回王宫。
可他们学的是杀伐的剑,而非不留丝痕的箭,无疑很是有些难处。待会儿,或许可以问问季姚。他们是浸淫多年的猎手,说不定会有什么法子。
而这样想着的姬发,在看到季姚笑着来迎接时,就浑忘了。
眼下既已忆起,左右不是什么要紧的机密,姬发便赶紧同他们说了。
“……有能活捉之,而又不伤分毫的法子吗?”
“或者说是不能有显眼的伤痕吧?”季姚边拉紧固定袋子的麻绳边问。
她这样无谓简单的态度叫姬发一怔,他有些迟疑地回道:“也没说错……”
“那好办,挖个陷阱就行了,不必做什么机关,挖个它跳不上来的坑,再在上面埋点叶盖就是了。活的、没受伤的鹿好卖上价,我们从前都是这么抓的。”
听起来也确实得用。
姬发循着想了一下,恰好看见殷郊也在一边认可地点头,登时心里一惊。
要能不让鹿跳上来的坑,怎么看都很深啊,而且,怎么看殷郊这个王子也不像是能挖土的人!若光凭自己动手,也有些悬乎……
姬发倏的看向季姚,双眼明锐如炬,“你——”下一瞬,目光掠过后头面无表情的虞仲,他迅速改口,咽下了蠢蠢欲动的“姚姚”二字,老实道:“们可以一起来帮忙吗?我会付贝币的,或者要换其他东西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