杖头将魔杖抽出一半——
西弗勒斯·斯内普刚好经过她们的餐桌,正准备离开礼堂——四目相对时,深不见底的黑眼睛危险地眯缝起来。
“舒伦博格小姐——?”
斯内普的穿着打扮一如往常:油腻腻的披肩长发、宽大的黑色长袍和尖头靴,远看是一位黑风战士,近看很像某部麻瓜谍战片里的男主角。
“先生。”
格拉狄斯装作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事情才有了刚才的反应似的,平静地回复一句,也当是问候。
“祝你们几位玩得尽兴。”斯内普扫了眼她身旁的空位,懒洋洋地说,“等开学之后就老老实实地做功课,听教师们的话、遵守校规校纪——”
“这不需要我说得更明白了吧?”
……更明白……
这是……又怎么了?
现场的乐声陡然降低,就好像她忽然得了传导性耳聋似的,与周遭无关的幻象蠢蠢欲动。
……明白了……
……白了吧……
尽管斯内普就在眼前,但他的后半段话音变得断断续续的——仿佛被人一下子掐断了一般,从非常遥远的地方传来——随即又被某个东西盖过去了。
这时,一个比乐声还要美妙的声音开始说话了——虽然那话音听上去比任何旋律都要动听,但她现在根本不想听。
对!不想——
然而,这阵怪异的感觉持续的时间不足两秒,随后便烟消云散了。
乐声与说话声重新回到耳畔。格拉狄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清晰地察觉到了这中间的奇诡之处,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
再度转眼时,正好撞上两道探究般的目光——等她回话的斯内普有些异样地扬起眉毛。
“是,先生。”格拉狄斯答得言简意赅。
看到斯内普还算满意地点点头,她暗自松了口气。在他离开之前,隧道般漆黑的眸子突然移向她身后的某处——
这个小动作被她捕捉得一清二楚——她一回身就与一双似乎注视了他们很久的浅色眼睛对上了。
卡拉努斯·卡尔加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落满霜雪的大圣诞树旁。
就在格拉狄斯略微定神的空当,他已经大步朝这边走来,浅灰色礼服长袍的下摆一路绕着脚踝。当他们之间相距不过半米时,他略一欠身,朝她伸出一只修长、葱白般的手。
“不知舒伦博格小姐是否愿意赏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