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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

徐經理突然放手,阿難就猶如扯線公仔的那道繩索被割斷,直直地摔到地上,手臂橫掃桌面,連帶那上面的煙灰缸一起跌落,砸在地面碎成散片。

“乜事咁吵啊!” 走廊上傳來鞋跟貼實地板的脆聲。

“二夫人!” 眾人齊聲道。

捲髮紅唇,裹著披肩的女人款款走進來,冷著眼將房內數人打量過,不高興地問說:“徐經理,我在隔壁見客,一路聽到你這邊吵喧巴閉,有乜事叫你為難啊?”

“對唔住二夫人!我唔知您今天回來見客!打擾了!冇乜嘢,小事一樁!” 轉身向手下喝令:“帶他們走!男的先關起來,女的送去樓下酒吧陪酒!”

那中年男子原本躲在一旁看老婆女兒被打都不上前阻攔,這時好似條狗一樣爬過來跪在二夫人面前,“夫人您寬宏大量!我已經將我個女賣給徐經理了,我老婆都仍由處置,不如您開恩放過我啦,我幾十歲人了,走都走不穩,留我在這裡也是白費啊。”

二夫人眼裡只有嫌棄,將披肩的邊角收緊些,不想沾染那男人滿身酒臭味,絲毫不見有樂意幫忙的意思。

“唉!自己個阿爸都不疼惜,也算是投錯人家了,攤上這樣一位酒鬼做阿爸,認命啦!”

她作勢要走,卻見門外又有人進來。

“大夫人!”

“阿姐!您怎麼會在這?”

“我聽見有人吵鬧,就過來看看到底怎麼回事?阿霞,山哥進來身體不好你知道的,你怎麼好留他一個人在辦公室啊?雖說有保鏢跟著,還是我們自己貼身照顧好些。”

“阿姐,我就是怕山哥聽到這些閒事被吵到頭痛,才過來處理一下。誰叫現在的夥計冇能力,小小事都處理唔到。” 眼神將杵在身旁的徐經理剜了一刀。

徐经理低下头不敢作声,听到大夫人问说:“犯著乜事?”

那缩在墙角鼻青眼肿的男人一眼便知是酒鬼,夫人是问他的過錯。

“他喝大了,打爛了新酒店大堂的地板磚,從歐洲運過來的,市價六十幾萬。”

“不過小數目,何必鬧得這樣難看!今天剛巧被我遇上了,就我來做主啦!誰鬧事誰留下,我們賀氏咁多產業,我就不信冇一個職位是適合他做的。十年還不夠就二十年,二十年不夠就三十年,我們賀氏是不會倒的,這一世還不完就讓他下一世都為賀氏打工還債!唔好累個女!老豆唔生性都算了,還要折磨妻女咁折墮咩!”

“夫人訓斥得是!” 徐經理眼神示意手下將那學生妹連同她暈過去的阿媽放開。

“阿姐!澳門的酒鬼咁多,欠我們賀氏錢的又咁多,你放得了一個,又放得了其他咩?到時候一個二個都到我們賀氏打工,酒店還怎麼做生意啊?”

“那你現在是說我這個做阿大的不會做事啦?” 大夫人轉身過來與二夫人相對。

眼神躲開,二夫人退去一旁,“我不是這個意思。。。。。。”

“是我不對!是我沒處理好!二位夫人消消氣!我現在就去把事情辦好,唔阻住二位夫人時間了。”

大夫人彎腰將學生妹扶起,“快帶你阿媽走啦!你阿爸就只能留下來慢慢還債了。”

阿難過去輕聲喚媽媽,見她清醒了些,便攙起她起身。

“多謝大夫人!多謝二夫人!” 阿難微微躬身作謝。

“你還在讀書嗎?” 見她胸前名牌上寫著“硯光中學”,大夫人問阿難。

“。。。。。。不讀了。”

大夫人好似思索了幾秒,點點頭放兩母女走出房間。

才剛走到一樓大堂便聽外面雷聲轟鳴,雨已經下得大了。阿難內心感歎,這酒店太大,樓上房間太多,在裡面關了兩個鐘頭,竟不知外面已經落雨了。

媽媽額頭有傷,手臂也磨破了皮,不想她淋雨,阿難扶著她躲到台階上避雨,那裡有頂遮掩,又與酒店隔著幾級台階的距離,不至於被裡面的保安驅趕。

“你阿爸都不知會被派去做些什麼工作,他那副爛骨頭不知應不應付得到?”

“阿媽,你擔心自己好過啦,阿爸冇得救了!”

“女啊!你冇怪你阿爸!你爸這些年內心太苦了!唯有酒,才能讓他一時忘掉憂愁,是他唯一寄託。”

“媽!二夫人的話你都聽到啦!澳門咁多酒鬼,有幾個真是飲酒飲出好結果了?你放棄罷啦!”

“行開!冇阻住我們少爺條路!”

阿難腳下沒站穩,被推得跌坐在台階最下邊,雨水蒙住眼,手抹開後見到幾米外的街上停下一輛車,雖是黑色卻尤見貴氣,上面下來一位年輕男人,身影清瘦挺拔,約摸不過剛剛成人年紀。

看他步履輕鬆,司機和迎上去的保安都忙著為他撐傘,不消說他一定是“少爺”。

少爺的目光閒閒散散,輕輕從台階下那被淋濕的兩母女臉上掃過,鄙夷中帶有幾分輕薄。

阿難望著少爺走進酒店,他的姿态與周遭那樣不同,是主人踏訪自家地盤那樣從容自若。

不自覺地往邊上退開兩步,迎風卻吹來幾張紙幣,飄到地上被雨水浸濕,竟是真的。

少爺一定當她兩母女是賴在酒店門口乞討的,隨隨便便幾張錢打發了,看多一秒都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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