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似乎不太相信前朝血脉有什么特殊作用……
“陈克己对陈拙可是十分苛刻?”
“大人,绝非如此。”陈刘氏连忙否认,“老爷虽然对那些女子……但他对拙少爷还是有些情分的,特意给拙少爷单独安排了一个大院子,专门请了先生来教。老爷虽然对拙少爷非常严格,但拙少爷若哪里做得不好,老爷从来都只责罚他身边的小厮,绝不打骂少爷。”
这样吗?弦惊皱眉,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之前看到的那处宅院……
“陈贤庄失火时,陈拙在哪儿,你可知道?”
“回禀大人,大概半月前,拙少爷便出远门了,据说是去了外地书院读书。”
周无应看了弦惊一眼,问道,“是哪家书院?”
“回禀大人,老奴只是听一个管事提过一嘴,未曾细问,不知具体是哪处。”
“哪个管事?”周无应紧接着问。
“陈达,陈管事。他一直管着桃花楼的事情。”
周无应和弦惊对视一眼,弦惊微微点头。
“陈刘氏,陈克己身边的玉奴,你清楚她的来历吗?”弦惊问道。
“玉奴应是庄内一个戏子的孩子。”陈刘氏想了想,回道,“这些戏子惯常与人厮混,有时也侍奉客人,若不慎怀孕,老爷也不会苛责,就让她们生下孩子充作家奴。玉奴的母亲便是如此,只是生她时难产而亡,其他戏子便帮着带大了她。因玉奴容貌出众,之后便做了庄内的歌姬。”
“据说,玉奴在陈克己手里遭了不少罪?”
一提到这些侍妾歌姬,陈刘氏便有些不自在,“其实……玉奴已比其他女子好许多。她生得极美,又聪慧贴心,老爷确实是疼她的,虽偶有责骂,也不曾伤及根本……”
弦惊闻言冷笑一声,“这么说,玉奴还得对陈克己感恩戴德?”
陈刘氏面上讪讪,忙回道,“玉奴最初几年确实难熬,不过后来有一位贵客看中了玉奴,让她过去宅中侍奉了一段时间。只是老爷舍不得她,又想办法接了回来。但自那时起,那位贵客就会时不时接玉奴过去小住。因着那位贵客的面子,老爷对玉奴也无之前那般约束了……”
竟然有这事儿?“那位贵客是谁?”弦惊赶忙问道。
陈刘氏摇摇头,“老奴只管老爷起居和内宅之事,桃花楼的事老奴从来不敢乱打听,只是偶尔听下面的小厮婢子们偷偷议论几句,他们也不知详情,只说是一位江湖人。”
“那玉奴去他那儿待了多久?后来又是多久去一次呢?”周无应又突然问道。
陈刘氏细细想了想,回道,“回禀大人,玉奴一开始约莫在贵客那儿待了近半年的时间,老奴记得她是开春被接走的,直到入秋才回庄。后来便是隔几个月便去一次,没有固定的来去时间,去的勤的时候几乎是月月都去,但有时又大半年才去一次,每次待的时间也是有长有短,最长一次待了近半年,老爷遣人催促才又接回来。”
“玉奴是哪一年被贵客相中接走的?”弦惊问道,“后来玉奴来去如此随意,陈克己就没有不满?”
“回禀大人,是三年前。老奴记得很清楚,那年庄内给老爷办寿宴,玉奴正是在寿宴上被相中的。”说起陈克己,陈刘氏又有点支支吾吾,“玉奴被贵客追捧,性子便渐渐傲了些,老爷被顶撞了几次,实在气不过,也责罚过玉奴……不过到底要顾及贵客的意思,近两年,老爷已经几乎不责罚玉奴了。”
听了这么多,弦惊突然有些疑惑,问道,“陈克己一般都怎么责罚玉奴?”
这对陈刘氏来说,显然是个非常难以启齿的问题,她此时虽跪着,却似乎坐立不安,支支吾吾了半晌,才低声说道,“回禀大人,老爷一般只在房中打骂,只有玉奴实在不听话的时候,才、才……才让那些守卫小厮们……责罚玉奴。”
这到底是什么责罚,显而易见。
弦惊听得头皮一麻,沉默了好半晌,才深深吐出一口气。
陈克己,玉奴不杀你,天理难容!
“殿下?”
周无应担心地看向弦惊。
弦惊皱着眉,无力地摆摆手,“带陈刘氏下去吧。”
周无应正准备应下,陈刘氏去突然出声。
“大人,老奴有一事不明,求大人告知。”
陈刘氏依然跪伏着,脸却抬了起来,眼中满是哀求。
“你想知道陈克己现在的情况?”弦惊了然问道。
“是,恳请大人告知,老奴、老奴……”
“他死了。”弦惊淡淡说道,“死无全尸,更会死无葬身之地。”
陈刘氏愣在原地,似一时难以接受。
弦惊冷漠地看着她,“即便如此,他这条烂命也抵不了那些女子受的苦,更抵不了任何一个被他害死的女子的命。这种恶人也绝不会有来世,阎王爷自会把他留在十八层地狱里。”
“带下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