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东方的些微光亮一点点穿透层层乌云,再将其驱逐。折腾了这么久,天都要亮了。
苏念卿换了身便装来,瞧见小厮将一盆血水端了出去,单看那颜色就知道出血量有多可怖,宫中的御医正帮着楚逸轩上药,看他冷气直抽的模样就知道不多好受。她上前两步接过药瓶:“我来吧。”
只是这人虽听命,一个个昂直了脖子往这边张望,这目光苏念卿倒是忽视不了,她睨向众人:“偏殿还有几个人伤得不轻,符津带太医过去看看。”
等打发走了这群人,她才分出心力来打量他的伤势。他赤着上身,大小伤疤一览无余,新旧交错,最严重的自然是腹部那道刀伤,几乎斜切他整个腰腹部,血肉外翻,犹自向外泛着血水,瞧上去心惊胆战。她拿了干布巾来,先将血迹处理干净,动作轻柔的敷上一层药粉,犹是如此,楚逸轩还是疼的呲牙,见他这般,苏念卿只得更小心,她蹲在脚踏上,上药的同时对着伤口轻吹,好缓解他的疼痛,于楚逸轩而言,确实没那么疼了,可那无法忽视的麻痒和心内升腾而起的欲|望,更要命了。
那刀伤像是看不到尽头,苏念卿小心卷起他裤腰,轻轻往下扯了扯,楚逸轩猛的攥紧她手腕:“郡主!”
这姿势实在是太惹人遐想了,刚一心扑在他伤势上,倒是忽略了这个。她将药瓶丢给他,背过身给他留出空间:“害羞啊?自己来。”
身后传来衣料摩擦的声音和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抽气声,苏念卿又来了逗弄他的兴致:“不过你要是真伤着了可得告诉我,不能用了我趁早找下一个。”
她在军中荤|话听了不少,现下用起来倒是驾轻就熟,这话一出二人皆是一惊,楚逸轩是绝对想不到这话能从她嘴里说出来,苏念卿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嘴瓢冒出了这么一句,虽感觉丢脸但是反过来一想,左右丢脸没丢到外面去,耍流|氓也没对着别人耍,也就释然了。
等他自个儿收拾的差不多了,苏念卿才帮他裹上纱布,如果仔细观察,二人的耳朵尖都泛着淡淡的粉色,偏苏念卿不长记性,等系好了纱布顺手在他紧实的皮肤上弹了一把:“练的不错,挺结实。”
“让他们现在把药端进来?”
不等他回答,她已接过来侍从递过来的汤药,调笑道:“我喂你还是自己来?”
“我自己来,”他接过药碗也不嫌苦,两口喝了个干净。苏念卿咋舌:“可惜,原本想喂你的。”
楚逸轩:“……”
“督主,陛下宣您入宫,”那管事的捧了他官服来,苏念卿皱眉道:“替他告个假,伤重,动不了。”
管事的迟钝道:“具体怎……怎么说呢?”
苏念卿随口胡诌:“就说你家督主为护陛下安泰,不顾自身安危,力战叛军,终是撑到了援军到来,只他现下重伤昏迷,虽担心陛下龙体本该亲至探望,然心有余而力不足,望陛下看他一身伤痛,恕他不能亲至之罪。”
管事的觉得这话怪怪的,这是表颂自家督主为救陛下奋不顾身以致重伤呢?还是埋怨陛下不知体恤臣下这个时候还宣人入宫呢?
“还不走?”
“那夫人看告假几天为宜?”
苏念卿不耐烦了,这是个一根筋的木头吗?她道:“你看着说,没个千八百天将养不好。”
楚逸轩也笑:“你干脆直接替我辞官。”
偏这一根筋还不依不饶的追问:“督主,真这么说吗?”
苏念卿实在看不过眼了:“下去吧,我亲自替他上道折子,”末了还不忘给楚逸轩一个白眼:“你从哪把这些人才一个个给搜罗齐的。”
这个时候宣他入宫,想也是问叛军该如何处置,事关太子,这是个要命的问题,告病避开倒是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