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太能睁开眼睛,元衡百忙之中回复道:“都逼到门前了,不出来难道任由他们在魔宫肆意妄为?”
重玹深吸一口气,“他们都撤了,你们不怕死吗,下次再如此,便不必再我身边留了,一齐滚出去。”
闻言阿殊忍不住起身反驳道:“阿玹,这魔宫并非是你一个人的,不要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扛……你那么小的肩膀,能抗住什么,世事之多,你能尽数抗下吗?”
重玹叹了口气,抬头望着两人,嘴里似乎是想说出一些什么矫情的话来,嗫嚅了半天,终是没说出口,转而道:“东方殿魔……”
“无一生还。”
阿殊的回答平静的如一潭死水,听不出任何情绪。
“那便将北方殿魔交由你掌管。”
“别了阿玹,让我歇歇吧。”阿殊笑笑,语气恢复如常道,“况且你将北方殿魔给了我,你呢?”
“什么?”
“景涔他们……”
重玹表情一下凝重起来,心底仿佛猜到了什么,可就是不愿意相信。当时踏出长明宫时,他细细数了,景涔麾下的魔将近乎全死了。
景涔带的那一众魔将,是魔域之中最为凶恶的魔将。景涔的衷心他是知晓的,只是他一直不愿意相信罢了。
他受得背叛太多了,所以也就不敢再相信了。在这魔域,他一直不敢袒露心扉,也从不肯将自己的性命,放心的交给他们,即便有人将心挖出来摊给他看,他也不信。
重玹能在景涔每次离开的眸子中瞧见失落,可他总是熟视无睹,总觉得自己是看错了,魔怎么可能有心呢,他们是一群该下地狱的恶鬼。
于是,在这次次自我洗脑中,重玹的心软终是磨成了磐石,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也磨成了作恶多端的魔尊大人。
在那孤身一人漫长的时光里。
他刻了碑,镌刻了他的父母,同时,也把他自己刻了上去。
他刨了坟,埋葬了他的心软,同时,也把他自己埋了进去。
重玹不知下了多大的勇气,才敢缓缓的向着重临渊行去。
到达重临渊要行过一道石桥,石桥底下的滚水将那石桥冲刷的格外光滑明亮。不知是重玹心慌意燥还是石桥过于光滑,重玹缓慢向前的步子还是近乎摔倒,只远远的看了一眼,呼吸都快停滞了,心里五味杂陈,急忙撇开头来,不忍直视。
景涔的尸体被折磨的极其惨烈,那甚至不能称之为尸体,几乎成了一滩烂肉。景涔被倒吊在重临渊,衣衫破裂,尽是些刀枪剑戟的伤口,浑身是血,脸上青肿不堪,脖颈被撕裂,只余下颈后的皮肉牵扯着重重的头颅,好似一阵清风便能将他摇摇欲坠的头颅吹落,滚入下面的滚水中。
重玹心里庆幸他们不知这重临渊的刑罚究竟是如何,否则,此时的景涔恐怕是一滩熟肉了。
重玹一挥衣袖,景涔缓缓的被魔气拖着落在了石桥上,一方白布缓缓自空中落下,将景涔的尸首盖住。
重玹的双拳被他捏的咔咔作响,心底却有个无比坚定的念头,在他耳畔回想。
等着景涔,本尊去替你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