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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白头(1 / 3)

司眠没舍得离开,唐曙那一滴泪淌进了她心中,融化了她本就摇摆不定的念头。

唐曙端着食物自东厨出来看到司眠坐在桌上等着他时,先是一怔,随后相视笑了起来。两人默契的没有再提东厨的事,司眠看着唐曙有些窃喜的勾起嘴角吃着饭,唐曙被她盯得不知所措,只得笑道:“吃饭呐,看我做什么。”

司眠笑着埋头,即便不能共度余生,她也要陪着唐曙。

区区百年,伴着他又何妨。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后来两人愈发交心,司眠也渐渐熟络起来回曙堂的一众事宜,但是看病这件事她还是不太会,她只能做唐曙教她的照顾病人和做饭,有几次,饭做的有模有样的,就是味道总是异乎寻常,唐曙也总是笑着夸做的不错,待司眠高兴的自己也落座尝一口后,露出那难以下咽的神情后,唐曙才肆意大笑起来。

经过两三个月的摸索,司眠的饭虽比不得唐曙,但却也不像之前那样啮檗吞针了。

司眠自东厨探出头来,看到唐曙立在回曙堂外看着逍遥城行商的商人,打听着信件。

司眠知道他在打听什么,自从唐父入了道观后,唐曙总会写信让那商人带去,每每回来,唐曙都会向他打听,可唐父从来不给他回信。每每夕阳之时,商人回来之时,唐曙都会坐在门槛,静静地候着。

有时,司眠也会伴在他左右陪他一起欣赏日落,一起等待消息。

这一等,就等了数月。

最后,等来了他身亡的消息。

是道观的人送来的信,一封交代了唐父如何身故,一封只有四个遒劲的大字,‘吾儿珍重’。

收到信的那日,唐曙攥着仅有四个字的信在小院阶上坐了一夜。

晚风萧瑟,冷如霜雪。

司眠为他披上大氅,他没有多说,她也没有多问。只是仍旧像往常一样,静静地伴在他身侧。

现在,唐曙真的是一个孤家寡人了。人海茫茫,再无一人与他血脉相通。

司眠贪婪的盯着唐曙,她觉得这世上真不公平。唐曙这样谦和的人落得个孤身一身的下场,唐父舍己救人的人落得个惨死他乡的下场,这世上真不公平。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两人就这么相伴过了一年多的时光,似好友似亲人。

有一日,唐曙在回曙堂后墙救了一个男子,那男子怀里抱着个孩子,十分警惕,眸子紧闭。

司眠见唐曙取药材半晌不归,便出来看,正巧看到了那人的模样。双眼凹陷,显然是已经没了眼珠,浑身上下脏兮兮的,羸弱不堪。

不知道唐曙对他说了什么,总之他慢慢放松下来,方才谨小慎微的神情缓缓褪去,随着唐曙一齐回到了回曙堂。

唐曙替他诊治,他却连连拒绝,摊开怀中的‘至宝’,是个面色蜡黄的小婴儿。

“先看看她……”

唐曙不置可否,替那婴儿检查着身体。用眼神示意司眠替这人倒茶,司眠极不情愿了端着茶盏奉给他。那人看不见,司眠只得凑到他的手前道:“喝茶。”

“多谢。”

那人赶忙道了谢,探手去摸茶盏,却在不小心碰到司眠的手时,神情一下子凝重起来。

“小孩子体质很差,你都给她吃些什么?”

“我……”

吃什么,被囚禁的人还能讨价还价的吗,能留下一条贱命已经是天见垂怜了,还能央求什么。

司眠似是想到了这一层,看两人的衣着能够活命就不错了,所以扯了扯唐曙的衣袖,示意他注意两人的衣衫褴褛。

唐曙经司眠这么一示意这才意识到,可这么小的孩子体质这么差,气若游丝近乎气绝,现在能活下来真的是奇迹,让唐曙不由得心疼起来。

唐曙长叹一口气,“司眠,你去集市上买一些牛奶来。”

司眠颔首应了,随着司眠脚步声的离去,那人缓缓的向孩子这边凑来,心有余悸的问道:“大夫,孩子究竟有没有事啊。”

唐曙正替孩子换下脏衣服,用跟前干净的毯子仔细的裹了起来,用温帕子擦拭着略微脏兮兮的小脸,闻声皱了皱眉道:“难说,需得看孩子能不能坚持住,不过我会尽力的。”

唐曙面向他,“我替你先看看吧。”

那人连忙摆手,有点带着哭腔的央求道:“看孩子……看孩子……”

“你若是身子不好了,那谁来照顾孩子呢?”

唐曙这一句话似是说到那人心坎上了,不再抗拒。

唐曙检查后发现他身上的伤极其可怖,寻常伤不定能伤成这样,唯一让唐曙能想到的,只有京城的诏狱。

不过这人没有说,唐曙也没有问,身上的伤有些已经化脓结痂,唐曙只得重新割开血痂,敷上草药包扎。之后便去看他的双眼,只见两只眼睛的眼球也不见了,以后定然是看不到了,唐曙还没开口,那人便“嘿嘿”一笑,“我知道我这双眼睛是废了,没事。”

“你这伤……”

唐曙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他实在想不出他究竟是犯了何事才会受此残忍的惩戒。唐曙从小被家人宠大,从来不知道这世间的险恶阴暗。

“我是个罪人,这些伤相比我犯的错来说,简直微不足道。”

唐曙不知该作何回答,司眠也在这时也回来了,唐曙便急忙接过牛奶去照顾那孩子,也就忘了这件事。倒是司眠大大咧咧的问他,“你为什么不回家啊,带着一身伤和这么小的孩子在外流浪?”

那人笑了笑,“我没有家。”

“没有家?”司眠蹙了蹙眉,仿佛极为不理解。“那你妻子呢,父母呢,都没有吗?”

那人神色不改,仍是笑着答道:“没有。”

司眠撇了撇嘴,“那你也是个可怜人。”

“我是个罪人。”

司眠心道这人真是奇怪不愿与他多聊,便打算离开。可那人又开口道:“劳烦姑娘能替我再倒些茶水吗?”

司眠应了。

虽然这人十分奇怪,但总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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