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天下间,哪儿会有绝对的公平呢?他们只看见后人在享福,却忘了很多事情。大冉王朝以武立国,我司马氏一族,上官氏一族,拓跋氏一族,都跟着冉朝高祖去打江山。战死的族中子弟,灵牌立满了庙堂。” “又或者说,他们只会觉得,世家当道,门阀林立,使百姓苦不堪言。”司马卓半眯眼睛,“他们会骂,骂我们是王朝蛀虫,但莫忘了,一块木头只有腐朽了,才会出现蛀虫。换句话说,若是这块木头坚硬无比,蛀虫何以存活呢?” “我退一步说,即便会有蛀虫,但这三百余年的王朝,有过的盛兴和天威,都不作数了吗?一到风雨飘摇,便都会将这些不堪的由头,栽到了我们头上。” “世家辅国,原本就是千古之道。大先生总不能一句话,便将一切都抹杀了。” 司马卓的一双眸子,在昏色中越发明亮。 “我也明白,王朝是马车,世家便是车轱辘,一旦车行不稳,任何人都会先去看车轱辘。但很多人忘了,不用驮着马车,车轱辘也能自己滚动起来,滚到想去的方向。” 在旁的陈景,只听到后面半截,便一下子脸色大惊。 他听得出来,面前这位席地而坐的司马公子,对于大冉王朝,似乎更加不满,隐约生出了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