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都找遍了!” 来来回回,将几间破屋寻了个遍,但找出的东西并不算多。除了四匹南鬃马,以及先前的马货,余下的,加起来也只值百两的银子。 陈景转过头,看了眼黄通这些村人武行。邢小九和唐傲自不用说,是愿意跟着他一路走的。 除了黄通之外,另外的四个年轻村人,脸庞都藏着激动,甚至贪婪。杀人放火金腰带,这等的年月,王朝的腐朽之下,越来越多的人铤而走险,落草为寇。 这一路去吴州,做的是吊命的买卖,他的后背,绝不能有居心叵测之人。 “哥几个,请取银子。”陈景冷静开口。 几个年轻村人,看着百余两的现银,都脸庞惊喜。但还好,都纷纷转头,看向了黄通。 黄通呼了口气,出列抱拳。 “东家,我等虽是讨财,但也知义字之理。” “何为义理?” “作为东家的武行,东家若分,我等自然欢喜。东家若不分,我等也只能放弃。” 陈景笑了笑。 “家中可有亲人?” “都有的。要不然,便不会遮着麻面,怕给家眷惹祸了。” “这样如何?这一趟跑马帮之后,带着你们的家眷,跟我入淮州。其他的不敢说,但有我陈景一口肉食,也绝对会有你们的汤头。” 刚才的厮杀,足以说明了这五人武行的血气。再者,庄子人手稀缺,虽然有了二三十老卒,但终归还要其他的人手,填够两百的私兵数目。 “东家……是找雇工?” “是找兄弟,一路跟我同行的。”陈景笑了笑,指着旁边的邢小九,还要唐傲,“便如他们,同样是我马场里的庄丁。另外,这百余两的银子,等跑马回了淮州,你们这一路跟随的,便一起平分,我分文不取。当然,若你们不愿意入我的庄,一样会分得一份,绝不含糊。” 黄通沉默了会,终归有几分见识。 “东家,做的可是跑马帮的营生?” “生意人,以后的生意会做得很大。” 黄通转身,看着另外四个年轻村人。如他们,即便这一次平安回来,取了一份不少的赏银,但花光银子以后呢。 黄通似是做了很大的决定,认真拱手抱拳,冲着陈景凝声开口。 “若如此,我几人愿跟着东家讨食!” “愿随东家!”见着黄通开口,余下的几个年轻村人,也齐齐抱拳。 “好!” 在雨水的淅沥中,陈景满意地露出笑容。 …… 剿了丑四娘的匪伙,于陈景而言,最大的收获,是多出了三匹南鬃马。先前还担心黄通这些人的骑马问题,现在已经彻底解决。 特意给了些时间,让黄通几人回村,好通知家眷迁去马庄。 至于受伤的李恒,陈景已经有了打算。留下两个年轻村人,跟着迁徙的庄人一起,顺道将李恒送回庄子。 “孙雄,还有多远?” “二百余里。但下过了急雨,只怕林道泥泞。” 陈景何尝不知,但眼下,不能再继续耗下去。丑四娘的死讯,终归要传到吴州商舵的耳里。若继续逗留,惹上嫌疑的话,估摸着进了吴州,还要惹一身骚。 “先上路吧。” 办妥完一切,经历了一波插曲,陈家马庄的人,加上黄通三个,共计十一人,十七匹南鬃马,继续往吴州的方向赶路。 …… 三四日的星夜兼程,除了必要的歇息,几乎是马不停蹄,陈景带着陈家马庄的人,终于赶到了吴州边境。 作为向导的孙雄,总算重重松了一口气。这一路过来,至少遇到了四五拨的盗匪,当然,有了李恒的教训,一行人都很小心。除了其中一拨,硬要半夜盗马,被杀死两人之后,其余的匪盗,都怏怏退了去,不敢招惹。 但陈景明白,真正的凶险,并不在南方境内。而是在吴州边境,去越人部落的几十里路。据孙雄所说,那边密林极多,做杀人越货行当的,都是穷凶极恶的牢犯,逃兵,一群没有活路没有退路的人。 大多的商客,带货到了这里,都会选择原地卖掉,赚一份廉价的银子之后,便立即打马回家。 但陈景不想如此。他的人生,并不满足只做一个小富即安的人。以后要养私兵,养士,粮草银俸,甚至是器甲,都需要花银子。 “孙雄,有无认识的皮条客?能买路的。” 买路,即是给一份银子,等去越人部落的时候,那些贼匪不会为难。 “东家,我需要去问问。” “唐傲,你陪着一起去,记得小心一些,等会来商府寻我。” “东家放心。”唐傲和孙雄两人,齐齐抱拳。 陈景抬头,看向面前的小城镇。比起富庶的登丰城来说,这座中原边境的小城,多少有些破落的模样。 用邢小九的话说,连着那些站在楼台上,招揽生意的小花娘,也长得不甚好看,少了一份娇滴和嗲气。 庄子的四个老卒,按着刀走在最后,小心地提防着。而黄通带着另外两个村人青年,则牵着头骡,扶着马货。 有凶神恶煞的官差走来,刚要借机发难,约莫是要勒索银财。但陈景取出公证,再拿出爵牌,那两个小官差,又一下子变得谄媚,指了商府的方向,便匆匆跑开。 大冉律令,商客入吴州边境,需去商府留下一份文书。 哪怕王朝腐朽,哪怕整座大厦摇摇欲坠,但有些东西,你不能不遵守。除非说,愿意跟那些匪盗一样,落草为寇,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但古往今来,这种上不得台面的路子,向来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