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干净水珠,再穿上笪临给的长风衣,直接从脖颈遮到小腿,消除了一切可能发生的尴尬场面。
笪临也在擦头发和脸上的水珠,他一路被雨淋着过来,浑身湿透,白衬衫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勾勒出起伏肌肉,若隐若现透出里面的景色。
司淼扣完扣子抬头,不经意看到这幅景色,耳根一红,立刻移开了视线。
原来他是这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明明看起来还挺清瘦的没想到……
笪临把擦完的毛巾收好,无奈地看了眼自己的衣服,决定暂时先不管它了,等回去之后,或者等把司淼送回家后再换。
“司小姐,你家在哪里?”笪临问。
司淼报出一串地址,然后担心地看着笪临——当然,她只敢看对方的眼睛:“笪先生,你,你不换衣服吗?”
他的脸色不太好,透着不健康的苍白,是因为体质原因吗?还是仅仅因为淋了雨?司淼胡思乱想着,心里越发担心。
“我一会儿再换。”笪临一边开车,一边回道。
他的车技很好,开车开的很稳,一点没有颠簸感,司淼紧了紧身上的大衣,久违地有了点安心感。
他们回去的时间正好避开了上班族的上下班高峰,一路顺利地回到了司淼租住的公寓外面。
笪临不知从哪儿抽出一把伞,对司淼点了下头:“司小姐,到了。”
司淼捏紧了衣袖,在他开车门时,终于鼓起勇气道:“笪先生,你……你可以直接喊我名字,不必这么客气。”
笪临下车,听到这话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眸温亮,温声道:“好,你也直接喊我名字吧,不用那么生疏。”
他绕过来,为司淼打开车门,把撑起的伞靠在车门上方。
司淼下来时,一点儿没被淋到。
伞不是很大,加上笪临个子高,且身形高大,同时为两个人遮雨就显得有点拥挤。
但司淼还是一点没被淋到。
她悄悄抬头看笪临——她一直知道笪凌很高,她的头顶只勉强到他下颌,没想到笪临也很高,她的额头也只到他下颌。
一抬头,她就发现了端倪:伞是倾斜的,笪临的小半个身体都在淋雨。
司淼想把伞拨回去,小动作却被笪临发现。
他笑笑,道:“我这个样子,再淋一点也无所谓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门口。
司淼想把衣服还给他,被制止。
“不急的,你可以下次见面时再还我,我会在福利院等你。”笪临眨了下眼睛,唇角带笑。
“那我洗干净了还你。”司淼说。
以这件衣服的面料来看,恐怕只能干洗了。
笪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对着她笑。
司淼被他笑得有点不好意思,往后走了一步,对他挥手:“那我走了,笪——笪临,路上注意安全。”
“嗯。”这回,笪临总算出声了。
他目送着司淼进去,才转身离开。
司淼的心还在砰砰乱跳个不停,她站在电梯里,脑子里却还是刚才的人、刚才的景。
不知道他的衣服平时是用的什么熏香,怎么这么好闻。
都这么久了,这股松木香还是经久不散。
司淼一路胡思乱想着,电梯门开,她走出去时,心里仍旧乱糟糟的。
直到家门前的身影忽然跃入眼前。
司淼猝不及防和他对视了目光。
这张脸,她几分钟前才见过。
但这个人,不是几分钟前的那个人。
男人身高腿长,穿着剪裁合体的昂贵西装,即便不说话,单单站在那里都像一幅画。
俊美无俦,贵气逼人。
脸庞英俊的像是古希腊的石膏像,身姿笔挺得像一杆枪,从面容到仪态都完美无缺。
但司淼看到,心里却再也没有波动。
笪凌默默地看着她,一声不吭,眼圈竟然还有点泛红。
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狗似的。
这副从没见过的脆弱情态让司淼一怔,说好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笪凌慢慢地、一步一步走过来,小心地握住她的尾指,声音很轻,语气忐忑。
“淼淼,对不起,我错了,我已经处理了那些让你不开心的人和事,你——你能不能原谅我,和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