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者们流着眼泪,呜咽着弯下腰,“那便已经足够了。”
我无法理解。也找过泉奈谈话:
“我是不是做错了事情?”
“你没有错。”他斩钉截铁地说道,褪去笑意后,神色是某种无机的冷凝,“你不会有任何错。”
“你只要留在这里就好。”
他缓慢地,一点点、一点点,将我的手合拢在掌心。
“……只要你仍然存在于此。”
我第一次见到茉葉时,她才只有八岁,两只细瘦的手臂都缠着绷带,短发乱七八糟地搭在耳侧,切面粗糙不平。
“我活下来了。”这是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的家人都死掉了。”这是第二句。
她规规矩矩地坐在我的面前,面颊有些凹陷,深一块、浅一块,浸着药液的颜色。
赐福幡就在我的手边。我想了想,并没有拿起它,而是对不远处的孩子招招手。
她也就乖乖站过来了。
我俯下身,伸出手,将她圈在怀里。
茉葉剧烈地抖了一下,却还是很乖,一动不动地任人动作。
“你在伤心吗?”
“忍者不应该伤心。”
“我不是在问忍者。”我摸着她蓬松的头发,“我是在问你。”
“……”
“茉葉,你在伤心吗?”
“……”
“你很害怕呀。”
“……”
她颤抖起来,再开口时,已经有了几分哽咽:“可是我们为什么还要继续这样的事情呢?”
因为这是一个相当残酷、相当不公、相当愚昧的世界。
“这不是你的错。”我只能这么回答她。
你杀死了别人的孩子,别人的父母,别人的兄弟姊妹,命运也会将毒牙悄然落下。
可这一切的起因又来自于何处?
我们该把这些东西怪罪于孩子们吗?
我拍着她的脊背,听她从小声的呜咽到放声的嚎啕,口齿不清地说着我好害怕、我好难过…我好想再见到他们……我好恨、我好恨。
神明大人,神明大人。
她的泪水滴进我的脖子里,仿佛我滴在死婴脸上的血。
“救救我吧。”
“拜托你、拜托你了。”
请救救我吧。
茉葉在神社周围转了一圈,把地板擦得锃光发亮,又自告奋勇地要帮我整理典籍。我有些哭笑不得地揉揉她的头,正好听见窗棂传来羽毛扑腾的动静。
“好肥的鸽子。”茉葉说。
它确实……有点太丰满了。站在窗台上,毫无半点禽类的轻盈灵动。见我转过头,咕咕两声,便有些费劲地展开翅膀,飞进了大厅。
“这是什么呀?”
少女帮我从它的腿上取下信筒,有些嫌弃地挥手,将鸽子重新赶回了窗台。
“朋友的信。”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