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州刺史府
楼家大堂内众人皆面露严肃。
楼家乃是沧州世家,而楼老太太是先帝亲弟齐王之女长华郡主,身份尊贵。皇室与世家联姻,在当时也是一桩美谈。
楼老太太坐于上首,扫了扫众人神情。
“如今已过十三年,也该将瑾哥儿从那边接回来了。”
当年楼瑾出生时被大师断言十三岁时有一生死大劫,留在楼家会于寿数有碍,伤人伤己。是以楼家不得不将这唯一的独苗苗寄养在属下家中,派乳母照顾。
一年前乳母病逝,楼家早已按捺不住想要接回楼瑾,唯恐他受了委屈。
可到底是楼大人稳得住,想起当日大师所言,必要十三岁生辰过后方可与之相见。
那下属多年前已卸甲归田,如今身在沧州下辖江宁郡下的一个小县城。
“即刻出发,接回我儿。”
……
楼玉舟眼前朦朦胧胧,还未睁开眼,一声鞭响从她身上传来,霎时疼痛从腰间弥漫开。
“你个小贱蹄子,都日上三竿了还不起,是不是日后还要爬到我头上作威作福啊!”
楼玉舟皱了皱眉,眼底闪过一丝杀意,在末世,谁敢这么和她说话坟头的草都立三尺高了。
她睁开眼,入目是一个陌生的房间。
怎么回事?
那妇人肥胖的脸上颤了颤,这小贱蹄子居然装作看不见她?
看着楼玉舟明艳的脸,眼底更是暗恨,小小年纪长着这么一张勾魂的脸,这是要勾引谁呢!
即便在那妇人眼里楼玉舟是个男子,可这张脸的容貌便是许多女子也不曾有的。
在她看来,楼玉舟是她丈夫养外室的证据。
手中的鞭子一动,便朝楼玉舟的脸上甩了过去。
楼玉舟凤眸轻敛,手掌一翻,便将鞭子抓在手中,接着一拽,那婆娘肥胖的身躯顺着鞭子倒了地。
“哎呦喂。”
巨大的身躯倒地之后掀起一片尘土,旁边正在看戏的少年一惊,这楼瑾什么时候这么大胆了?
“在那干站着做什么,还不快来扶我。”
那妇人身躯太过肥胖,在地上挣扎了许久也站不起来,只得像儿子求救。
儿子刘西大概随了他爹,即便是十七八岁的年纪,便已身高八尺,往那一站像座小山极具压迫力。
他扶起母亲之后,狞笑着看着楼玉舟,“看来前几日打的你没长教训。”
说罢,便冲了上来,举起碗大的拳头就要向楼玉舟脸上揍去。
她站着不动,落到刘西的眼里便是已经吓得不知该如何反应了。
哈,这小贱种,知道他的厉害了吧!
楼玉舟一双凤眸盯着刘西,仔细一看,那双眼里满是笑意。
在末世,她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这等不知天高地厚之人了。
作为精神系和空间系双系异能者,在末世几乎是横行霸道,无人敢招惹。你想想,攻击者到了她跟前发动异能攻击眼看就要得手的时候,反倒是被她操纵抹了自己的脖子。
这么一个异能等级无人能比,又睚眦必报的女人,有人敢招惹吗?
眼看那只拳头距离她的脸只隔一尺,刘西眼里已露出了得意之色,毕竟在弱小者的眼里,欺凌更弱小的人对于他们来说相当有成就感。
楼玉舟只是斜睨了他一眼,刘西浑身竟不能再动了。
什么?
他怎么动不了了!
那只拳头就在楼玉舟的眼前,可任凭刘西如何用力,都始终无法再寸进一步。
恐惧渐渐冒上了刘西的心头。
楼玉舟修长的手覆上了他的拳头,然后倏忽一拧。
“咔嚓咔嚓”
骨头断裂的声响在寂静的屋子中清晰可见。
“啊!”
刘西捂着手臂倒地,在地上翻来覆去痛苦地嚎叫。
楼玉舟望着他悲惨的模样,笑意渐渐扩大。她方才已将刘西的整条手臂骨骼尽数碾碎,在这个落后的古代,一个右手残废,肩不能提的人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不用想也知道。
“儿子呀!”
原本妇人还在幸灾乐祸,可一个眨眼却见到儿子刘西被撂倒在地。
她忌惮地望着楼玉舟一眼,这楼瑾平日里都是唯唯诺诺,让她往东便不敢往西,一直将她治得服服帖帖,可今日怎么……
该不会是中邪了吧。
楼玉舟盯着她,苍白的面颊在阴暗的房间中无端端渗出一丝邪意。
“我劝你还是快些带他去看大夫。”
妇人听到楼玉舟说这话,猛然转过头,一双带着血丝的眼睛瞪着她,俨然是被气的狠了。
楼玉舟无视了她的瞪视,只是又道,“再等上片刻,怕是连手都保不住了呢。”
那妇人回过头来,踉跄扶着儿子夺门而出。
“你……你给我等着!”
一边跑一边口中还说些胡言乱语,“等我禀告里正大人,有你好果子吃的。”
楼玉舟不屑地笑了笑。
她站在铜镜面前,模模糊糊映出了一个十三四岁少年的身影。
面前人的容貌与她前世有七分像,峨眉皓齿,眼行狭长,眼尾斜斜往上,开合之间便露出几分压迫感。大约是病弱,苍白的皮肤上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无端透出一股妖气。
单看容貌,是个极具攻击性的美人。
从记忆中得知,这具身体名为楼瑾,字玉舟。是沧州刺史楼峻楼大人的独子。出生之际大师断言楼玉舟有早夭之相,十三岁之前不得与血亲相见,且要尝尝寻常百姓之苦方可接回,否则便会横死。
楼家人万般不舍,也只能听其所言,楼老太爷更是在其出生时就赐了字。
楼大人将楼玉舟托付给了府兵,那府兵姓刘,知晓此事,自然对楼玉舟无一处不尽心尽力。
可他却没有考虑到自家娘子会如何想,几年未归家就罢了,一回家平白无故带回一个乳母和孩子。可不就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