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外头养了外室和那外室生的私生子吗!
下属唯恐说出去自家大人的政敌派人暗杀,是以一直死死瞒着,只道是友人所托,将其安排在了别院悉心照料。待下属与乳母死后,刘母与其子自然使劲磋磨。
楼玉舟有些玩味,真的是预言吗?只怕是生母楼夫人早就算计好了吧,若是生下来的是男婴自然皆大欢喜。可若是女婴,大可用一句预言送出府去,一个离家十数年的孩子,又不在膝下承欢,唯一知晓她女扮男装的是对楼夫人衷心耿耿的乳母,楼夫人的地位自然无可撼动。
现在唯一知情人也已病逝,只待将这个孩子接回府去。若是楼瑾聪明,自然不会将她女扮男装的隐秘公之于众。
这招瞒天过海之计,可不就是神不知鬼不觉了吗?
楼玉舟叹了口气,正是因为如此,前世她才不耐烦管理基地。人啊,就是这种勾心斗角的生物。
……
“里正大人,你可得为我们孤儿寡母做主啊!”
远远就传来刘母哭爹喊娘的声音。
楼玉舟微微挑了挑眉,看不出来动作还挺快。
她一出门,就见刘母坐在一个中年男子跟前撒泼。
那男子约摸四五十岁的年纪,蓄着长长的胡须,看上去倒是有些威严。
这男子名叫杜严,是丰乡的里正,掌管着乡中的大小事务,虽是个九品小官,可寻常人也是不得见的。
杜严有些无奈,“刘大娘,你先放开本官,若是你有什么委屈,本官自然会为你做主的!”
楼玉舟看着这场景只觉得颇为可笑。
刘母接着哭嚎,“民妇看楼瑾晌午还不起,便说了他几句,怎料他却言语辱骂民妇。民妇的儿子气不过替民妇推搡了几下,那楼瑾怀恨在心当场便折断了我儿的手臂呀,真是好歹毒的心肠!”
好一个颠倒黑白的恶妇。
楼玉舟只是看着她一番唱念做打,眉眼间毫无波澜。
杜严自负大小也是个官,何时见过如此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做派,脸皮顿时有些挂不住,若不是刘母的亡夫是昔日楼刺史手下府兵,他早就拂袖而去,哪会管这家长里短的小事。
现下大商朝设刺史之位统领各州,掌各州民事军政,在州之下又设郡、县。刺史权利极大,掌管着一州军队,甚至可以有自己的府兵,不受朝廷差遣。可以说,刺史就相当于一州的土皇帝。
是以刘父虽已解甲归田,可到底是楼刺史以前的府兵,就连县令也敬他三分。
楼玉舟此时微微一笑,拱了拱手。
“大人,可否听瑾一言。”
杜严闻声一看,见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年郎站在屋檐下,那君子端方的姿态直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杜严道“你且道来,本官自有定夺。”
“瑾自知驽钝,可对内也是孝顺父母,恭敬兄长。自义父与乳娘亡故后,更是对义母所言事必躬亲,无有不应。”
说道这时,楼玉舟适时红了眼眶,少年坚强却又楚楚可怜的模样只让许多做了娘亲的夫人好生怜惜。
“可今日不过是兄长自己摔了一跤,折了手臂,义母却又污蔑于瑾。平日里义母做的许多事,瑾也毫无怪罪之意,可义母却……却……”楼玉舟抬起手腕,恰巧露出手臂上青紫的痕迹。
刘母简直目瞪口呆,“不……不是他说的那样啊,确实是他……”
“够了!”
杜严怒斥道,“你难道想说,这伤也是楼瑾自己打的嘛。”
既然二人各执一词,刘母又胡搅蛮缠非要惩治楼瑾不可,他也只能请为刘西看病的大夫来,看看刘西的伤到底是怎么来的。
有好事者已去将大夫拉来,毕竟丰乡地方小,来到此处只要半盏茶的时间便可。
一听来龙去脉,大夫擦了擦额间虚汗,道“这刘西骨头皆碎,人的力量怎能做到如此,他说是这位公子徒手折断完全是无稽之谈。”
看戏的街坊听到大夫的话,议论纷纷。
“这刘大娘,趁着刘大伯死了,可使劲欺辱着人家楼瑾呢!那寒冬腊月的让一个半大小伙子去河里洗衣呀,那双手我看着都红透了。”
“害,谁说不是呢,都是爹生娘养的,她这么做可是要遭报应的!”
“若是她男人知道了,怕是要生生气的活过来。”
刘母听了那些妇人的闲言碎语,脸红的滴血一样,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
那群长舌妇!不过就是嫉妒她,逮着机会便落井下石,且等来日,有着她们好果子吃。
她张了张嘴,“大人……”
杜严听着人群中的话语,心中有了计较,抬手制止刘母,“如此孝顺的义子,亲子也不过如此了,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今日之事,就此作罢,若还有下次,本官绝不轻饶!”
刘母顿时狠的咬牙切齿,可碍于在人前,只得垂下头颅,说了声是。
在人群看不到的角落,一双淬了毒的眼直往楼玉舟身上射去。
楼玉舟缓缓勾起一丝挑衅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