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比粗厚,如巨蟒一般的根须扎在土壤中,缠绕、盘踞着一座华贵的王座,以及上面的人。 女王半阖着眼,身上蔓延着数条藤蔓,她听见背后传来些许动静,哑声说了句:“九公主?” “你说的那几名修士,带来了吗?” 她声音极为沙哑,想必花种已深入身体,攀附着喉管,堵塞了气流的通行。 “修士…特别是你说的木灵根,是转成养分的绝佳材料。恶风肆虐,再不加深些根基……” 女王顿了顿,继续道:“你身为公主,应当知晓这一点。” 回应她的是一片沉默。 女王意识到有些古怪,她猛然起身,就望见斩破藤蔓,以剑对准她的四名修士。 “你,你们!”女王瞳孔放大。 三名小徒弟对视一眼,在她说出下一句话之前,便齐齐地冲了上去。 沉寂着的根须,蓦然缓缓移动起来,如数千、数万条毒蛇,向着众人袭来。 这次桃若嫣打头,灌满灵气的长剑嗡嗡作响,一剑斩断了几条袭来的藤蔓。 秦筝烟以筝音辅助,而迟清礼因是木灵根,在此地有些束手束脚,只能尽量阻拦边侧袭来的藤蔓。 至于白玦, 她当然是在摸鱼。 三名小徒弟打得激烈,她就在一旁看热闹,还有闲心思感叹一句:“之前没看出来,小桃也挺厉害的。” 书灵在旁边瞎着急:“你真的不帮忙吗?就站这里看热闹?” 白玦反问道:“不然呢?” “这是她们三人的卷宗,我一个师尊出手作甚,”她懒洋洋地打个哈欠,“可惜零嘴吃完了,浪费这么有趣的场景。” 书灵:………… 书灵气得不想理她,白玦乐得清闲,继续在旁边看热闹。 另一旁,女王的身形逐渐被根须缠裹,仿佛要与她融为一体。 她操纵着根须,攻势汹涌,每当桃若嫣的剑要斩中女王,总是被突如其来的根须挡下。 但毋论女王再怎么厉害,吞噬了再多生命,也终究是一名凡人。 在桃若嫣又一剑挥来,她想挡住时,却忽然发现根须不受控制了。 女王惊愕侧身,才发现根须已经被不知从何而来的藤蔓缠死,阻拦了前袭之势。 迟清礼喘着气,手腕颤抖:“桃师姐!” 桃若嫣借着她的阻拦,一剑劈断了女王左臂上的藤蔓,露出一片青灰,且失去血色的皮肤。 女王痛苦地尖啸一声:“住手!” 几人越战越猛,下一击斩断了连接腹部的藤蔓,紧接着是右臂与双腿。 不多时,女王已经彻底和身后的根须断开,她一头栽倒在地,缓缓支起身子。 开始例行公事的反派宣言。 “我…我有什么错!”她尖吼道,“沙漠中寸草不生,若不是我,战后的居民只会流离失所,死在黄沙中!” 桃若嫣冷笑一声,道:“所以你就将花种埋入身体,杀了千万居民作为你繁盛西域国的养分?” 女王披头散发,金饰沉沉地垂着身子:“我没有杀人!我是救了她们-救了她们!” “真是讽刺啊……” 秦筝烟轻声道:“百年之前的断渊之战,西域子民在魔族的侵袭下活下来,却没曾想死在了族人手里。” 迟清礼没有说话,她周围的声音更多、更嘈杂了,草木被女王的话激怒,愤怒地在耳畔不断反驳着。 头痛欲裂。 迟清礼捂着耳朵,半退了一步,脚跟踩到一节已然干枯的藤蔓,发出“咯吱”轻响。 颓唐跪趴在地上的女王,直勾勾望着她的方向,忽地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木灵根是最好的养分。】 那人是这么对她说的。 似是回光返照般,原本应该已经没有任何行动能力的女王,忽地从地上暴起。 “铮”一声轻响,她自腰间拔出了一把纤薄锋锐的匕首,寒光一闪,错开桃、秦两人,猛然向着迟清礼刺去。 匕首寒光阵阵,上面围绕着一丝凛冽的魔气。 白玦呼吸一顿:“那是——” 那是魔界尊主,姜弑月的贴身匕首,为什么会出现在西域国地底,出现在女王的手上?! 迟清礼被声音吵得烦闷,正低头捂着耳朵,眼看匕首就要刺入心脏,白玦来不及多想:“清礼!” 磅礴的火焰燃起,瞬息便将女王身体吞噬,她痛苦地挣扎着,在尖叫中被烧成了灰烬。 “尊上!”“师尊!” 徒弟们惊恐的声音响起。 白玦竭力呼吸着,她微微低下头,便见到那一把匕首穿透了防护,直直扎入肩膀中。 鲜血汩汩涌出。 “啪嗒”,“啪嗒”,砸落在地。 魔气滋滋作响,已然开始侵蚀身体中的灵气,白玦握住匕首,忍痛向外一拔。 她不断咳嗽着,被脸色苍白的迟清礼扶住身体,这才不至于摔倒在地。 “姜…姜弑月的东西,”白玦捂着伤口,咬着牙喃喃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要是寻常魔气,根本连她身侧都靠近不了。 可姜弑月不同,她身上流淌着远古魔族的血脉,是整个青眠山,乃至整个人界都忌惮的存在。 哪怕只是缠满魔气的匕首,都能轻易破开火焰的防护,刺伤白玦的肩膀。 “师-师尊!”迟清礼眼眶红红的,蒙着一层水雾,“你…你受伤了。” 白玦缓口气,安慰道:“小伤而已。” 迟清礼用力摇摇头:“这怎么能说是小伤!” 唇上被咬出一道深深的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