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上,“我是救你的大夫!给我起开!”
病人虽已醒来,但身体尚虚,他一起身便是一堆大幅度的动作,身体已然是吃不消了,洙瑜这一巴掌下去,恰恰就让他散去了凝聚起来的力气,倒在了洙瑜身上。
门外小童听到屋内响动,探头向内看了一眼,见是病人醒了,抬步想向屋内走去,刚跨过门槛,又收回了脚,转身急匆匆的向门外走去。
洙瑜见小童跑开,苦了脸,“你好歹帮帮我再走啊。”洙瑜又伸手推了推身上的男人,可这男人不轻,加之他已无力,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洙瑜身上,洙瑜将他稍稍推起,却仍是推不开他。
推了几次都如是,洙瑜便也放弃了,扶着额叹息。
那男人虚弱嘶哑又磁性悦耳的声音在洙瑜耳边响起,“抱歉。”
他的气息自耳畔浅浅抚过,酥酥痒痒的,洙瑜不适的侧头,默了片刻,情绪稳了下来,声音柔和了些许,“这没什么,我是大夫。”
又是片刻的静默,洙瑜轻咳一声,打破寂静的局面,“我叫夏洙瑜,你呢?”
虚弱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因声音甚小,洙瑜又偏着头没有听清,洙瑜“啊”了一声,偏回头。那人又回答,“柴喻行。”
听得这个名字,洙瑜的身子瞬时僵住,轻声重吟,“柴喻行…….”
“你认得我?”
柴喻行?呵,那个在雍朝庭庙上大受推崇的正三品定威大将军,那个战功累累,名贯江湖的青年将军。
洙瑜混迹雍朝这些年,怎么会没听过他的大名。
只是很意外,会在这个距离京城那么远的小小阳城遇见他,还是中了毒、受了伤的柴喻行。这……当真是让人措手不及。
却不待洙瑜说完话,严老大夫的声音便在门外响起,由远及近,“病人醒了是吧?现在怎……”
略带欣喜的声音在门边戛然而止,陡然升高饱含怒气的语声跟着响起,“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青天白日的,成何体统?像什么话?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这样?就算看对了眼,郎有情妾有意的,三媒六礼都没有,连天地都没拜过,怎么就怎么就……再说了,病人现在身体正弱,你们瞎折腾什么……”
说着说着严老大夫也发现了不对劲,这才察觉是病人压在了洙瑜身上,洙瑜昨夜守夜劳累,今日又守了这么大半天,已然精疲力尽,使不上多大的力气推开身上身强力壮、人高马大的病人。
严老大夫止了口,急步走过去先将病人从洙瑜身上推开,拉起洙瑜,再与洙瑜一同将他扶到床上。
洙瑜不住的抚额摇头,面上的表情委屈极了,“洙瑜老是被严大夫无故责骂,心中实在难受,唉……”
严老大夫挡在洙瑜前面为病人诊脉,隔开洙瑜与柴喻行,沉着脸道,“行了行了,累了就回去歇着,谁让你死守在这里的?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样?当真以为自己年轻精力旺盛,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洙瑜捂起耳朵,撇了撇嘴,“严大夫你可别说了,我一定乖乖回屋去补眠。”
洙瑜低头看柴喻行,见他也正看着她。服用灵山草后的柴喻行面上的暗红逐步退了下来,直至此刻,他的面色转为苍白,虽虚弱,但不如先前那般严重。
柴喻行眉宇舒阔,有浩荡气势隐隐于上,他的鼻梁高挺,更显一双眼瞳的深邃,壮阔无垠,再看下去,眼中的万千波澜便会卷起巨大漩涡,引人深陷。
洙瑜仍是低着头,但已收回了目光,她轻轻一笑,视线落在他那犹如仰月的唇上,“你这病人,自救回你起,可是折腾了我们两夜一天呢。我先去睡个把时辰,待会儿再来看你。”
严老大夫看也未看洙瑜一眼,不过从他的语调中听来,他很不高兴,“咋啦?咋啦?你这是不放心我的医术?病人有我守着,能有什么问题?”
洙瑜一边笑着应答,一边移步后退,“是是是,严大夫医术无双,有严大夫坐镇在此,自然是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