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哪有什么神灵。 萧倦道:“张束,回宫。怯玉伮太累了,想多睡一会儿。皇座太冷,冷得他谁都不愿搭理。” 萧倦心头的重石落了下来。他终于为怯玉伮的沉眠找到了理由。 草莽才以天为被以地为席,怯玉伮身体弱,必须睡在床褥上。 足够温暖,他才愿意醒来。 回到寝宫,给怯玉伮洗脸刷牙擦身子换衣裳。 头发短 了,没关系,还会再长。 拨浪鼓咚咚咚,喜不喜欢听?不喜欢啊,换一个。 长命锁小铃铛叮叮当当,清脆得很。 怯玉伮胸口长出了一朵花,是断箭的模样。 别怕,这就取了。疼就哭出来,没人笑话他。 清理得干干净净,萧倦的泪茫然地落下。 为什么怯玉伮还不醒来啊。 父皇,您托梦给儿,您让他别睡了。 儿再也不逼他成婚生子,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要人当官就给那人官做,喜欢听故事,儿也能讲。 不就是嘴皮子功夫,多念几本就会了。 您知道的,儿最聪明了。儿想要什么都能拥有。 父皇,您让列祖列宗帮儿一个忙。 您让他回来,让儿的怯玉伮回来,您就说,儿改了。 儿好像突然明白,人的肉剐下是会疼的。 一个小太监惨白着脸在张束耳畔说了什么。 张束站不稳,瘫软下来。 良久,张束麻木出声:“陛下,丽妃娘娘——血崩了。” 在这个冬日里,丽妃娘娘失去了他的第二个孩子。 好在月份浅,他的性命保住了。 丽妃娘娘只是被吓着了,他也不明白怎么就被吓着了。 无非是怯玉伮死了而已。 无非是死了。 丽妃虚弱地躺在床上,从枕下摸索出了红色的发带。他落下泪来,丢给了侍女。 “烧了,把它烧了。”主人都死了,还留着物做什么。 怎么就被吓着了。 根本与他无关呐。 皇宫宫门口。秦泯骑着踏雪到宫门,看到宫门口的雪上,滴滴洒洒的鲜血。 乌婪倒在雪上哀泣。 它的马腿断了,活不了多久了。 踏雪走到近旁,望着地上的乌婪。 乌婪哀叫停了,死咬着马嘴。 它是为了主人和小世子死的,它虽然挑剔,可它是一匹好马,一匹忠心的马。 还是小小一匹的时候,它来到陛下身边,都说它如此挑剔不好养活,不如放养自生自灭,可陛下偏要养。 陛下说挑剔算什么,他拥有整个王朝,还养不得一匹马了? 打小,乌婪就知道,它是陛下的马。 最雄壮最凶狠,谁也不敢与它相比。 可此刻它倒在这里,马眼里流下泪来。 眼前的白马好高,而它再也站不起来了。 秦泯心蓦地一沉。 陛下的马怎么会死在这里。 他下了马,劳烦侍卫通传。 侍卫们犹豫迟疑,有一个劝道:“侯爷,您过几天再来吧。” 秦泯面色平静,心却被钢丝悬住。 秦泯道:“还请将军指点。” 那侍卫连忙道不敢不敢,咬咬牙,看了看左右侍卫,还是没敢说。 秦泯道:“劳烦通传。若有任何事,吾一力承担。” 那侍卫拧紧眉,他一向敬畏侯爷,侯爷保家卫国……这时候进宫去,不是正撞到枪口上? 那侍卫迟疑片刻,咬牙低声道:“侯爷,小世子去世了。宫中大乱。陛下他……” 后面的话秦泯都听不清了。 好似雷声忽震,秦泯一下子聋了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