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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步(2 / 4)

母为什么这么生气啊。好难懂,仅仅以为我是喜欢老师吗?

家里的瓷器、杯盏,砸在地上,不停的碎裂。响动。是夏日夜晚骤然而至的冰雹,砸在窗户上、拍在房檐处。击溃一切。在一阵摔打声后,我听到了甩门而去的声音,还有妈妈的哭泣。然后世界归于寂静。我被禁足了,只能在房间里画画。其实,对我来说禁不禁足的没有什么差别,反正都是自己待着,反正也只有自己。多像是油画板上多余的杂色,被搅和翻动的脏了,就丢在那里。占用调色板上的小小一角。既不值得被清洗,也无法再重新利用,就摆在那里。无人问津。等到整个板子都没位置要被换掉的时候,也不会被人多看一眼。关于那段时间的记忆,除了师母天天的喊叫,唯一的实感就是姨夫偶尔会从门下塞进来的小纸条,也许是他看我实在可怜,才会像施舍路边乞丐一样,赏赐我一些快乐。让我拥有短暂的充实。

在关了我一周后,母亲端着果盘打开了我的房门,秋天的午后就连蝉都被禁了声:“然然,你师母大度,她说她不怪你了。你跟妈妈说说,为什么你第一次扎伤了老师回来却不说,是老师威胁你了吗?”我坐在画凳上,看着门口进来的母亲,也许是许久不讲话忘了语言的音调,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放下手中的画笔,从椅子上站起来,接过她手中的果盘。秋梨和苹果,也在等着我的回答。

“我扎伤他,是怕他像爸爸那样犯错。他那么大直只进去,眼睛都快滴出血了,我怕他死在我身上。那样是不对的。”母亲向我走来,夺过我手中的果盘,重重的摔在书桌上。紧接着她扬起手,打的我耳朵嗡嗡直叫,我跌坐在床边的地上,扶着床沿打算站起来。却看到她晃晃悠悠朝我走来,眼神中带着我看不明白的情绪。她缓缓地蹲下来,抱着我。愕然。这一举动,在我的印象中像是第一次。小的时候,我用力讨好都换不来的拥抱,此刻却来得那么轻易。简单的像是在饭菜里洒下一把盐一样,那么理所当然。

“为什么回来不说!”她用手轻抚着我的后背。也许是突如其来的心安,让我放松下来,忘记了思考,此刻我在她心里出演的是什么角色。自负的以为一切都是小错,就像桌子上那张数学考卷,写错了选项,用笔划掉就可以再重新写过。我越过母亲的肩膀,看着那幅刚铺了底色的油画说到:“因为这是交易吧,交易为什么要说。就像我买画布一样,也没有必要说吧?”她轻轻推开我,妈妈斜眼审视着我。在我八岁的时候家里进了一只老鼠,先是把家里的家具都啃坏了,然后又跑到厨房连碗筷也被它啃噬破碎了。现在妈妈看着我的眼神就像看到了那只老鼠。我深吸了一口气,低着头说:“大家不是都是这样的吗?爸爸是这样,姨夫是这样,老师也是这样。”我极力的辩解,就像是一个因为无知而犯罪杀了人的侩子手,用尽全力来洗刷自己的冤枉。却忘了“冤”这个字,上面是一顶帽子,下面是一个“免”还多了一点。是比冠冕堂皇还要多一点的假象。就如我。一只带着帽子的白兔,“结草衔环”哪里算得了冤枉。

“谁告诉你的?谁告诉你的!谁?老师?姨夫?还是爸爸?”妈妈揉了揉眉心:“你把这事当交换!什么交换!只有□□、红灯区小姐、娼妓才会交换身体,你这是什么行为?这是什么!你怎么想的,有没有廉耻?”妈妈指着窗户,摆了摆手叹了一口气说:“现在好了,满街人都知道了。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女儿!败坏门风!”我小声的辩解。她高音怒斥。窗外的路灯都被她喊的又亮了几分。

“娼妓、□□、红灯区小姐,廉耻、败坏门风”这几个词像是姨夫之前所讲到的,古时投壶的令箭,而我是那只站在原地不会移动的器皿,无法闪躲,不会言语。任凭他们狠狠地砸向我。原来是这样,原来这种人是“娼”,原来...这不是爱,是因为有别的称呼。原来这就是那本民国画册上的“娼”。原来我是□□!这一次我终于找到哪里不太对了。人尽可夫。我缓缓地站起来,看着窗外零落的树叶,凋落在泥土上,污浊满身。就连经过的飞虫都会绕开。

这一切怎么可能不是我的错。是我让母亲蒙羞。是我不要脸。是我像个□□一样和老师谈条件,引诱老师。也是我,像个娼妓一样,和姨父成欢作乐。还是我,像个红灯区小姐一样,招待姨父和老师,日日笙歌。是我的错。突然,我明白了。懂了。但是也太晚了。玻璃的倒影,我看着自己的脸,一瞬苍老。是我太过心急,太赶,想要过早的看透一切,知道所有。步履匆匆。我身后的曾然,那个对世界充满好奇的小女孩,被我丢在了那一年除夕,随着烟火消失在了夜空。来不及。我用手按着胸口,心脏跳动一次,我就惊愕一回。跳上窗的斑鸠,你们是来安慰我的吗?

十恶不赦的我,勾引有妇之夫。人人唾骂。

“谁教你的?你从哪儿学来的?说!”妈妈随手抓起我放在画架上的画笔,抽在我的手心上。

“商朝人,姨夫说是商朝人。我们的祖先从那会儿起就进行着交换啊。”我呆站着。是考试时溜号交了白卷的坏学生。即使妈妈打了我几下,也没有回过神来。

妈妈打得累了,扔下手中的“教鞭”跌坐在床上,用拳头狠狠砸着床被,她咬着后槽牙说:“他们这是逼良为娼!是他们逼你做了□□、娼妇!”我站在窗前,看着那只斑鸠迫不及待地飞走了,娼妓窗前又怎么会有祥瑞呢?我低着头慢慢走过去小声说:“妈妈,我这样不太对,勾引了有妇之夫,是我错了吧?”指甲缝里的颜料,和倒刺。怎么都扣不掉。左手血肉模糊的拇指,我舔着指甲缝里的血渍,像咬着一块生锈了的废铁。酸涩。

“妈妈,我就感觉不太对。但是又说不上来...而且我和老师已经交换到自己想要的了。师母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呀。我并没有像那些红灯区小姐一样,他们不都是收钱的吗?我没有。我只是让他辅导我数学而已。我应该算不得娼妇吧。并且...我的成绩进步了。”

那天,我低着头一直不敢看母亲的脸。我反复求证着的那个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问题,其实也并不是期待着谁的原谅,只是想要证明,我的错是可以修正的。就像画坏了的油画,可以用刮刀刮掉,用松节油洗掉,再从头来过。可是妈妈只是看着我,她什么也没说。没说对,也不讲错。先是用力的抽打我,再是流泪,止不住的流泪。我不知道为什么,只能像以往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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