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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游戏(4 / 4)

父母为了阻止他去法国学习。他们想办法把妈妈骗到了家里,让他和爸爸共处一室一整个晚上。那一晚上虽然什么都没发生但是姥爷家里的家教森严,不允许自己的女儿这样不清不白。况且那时妈妈已经怀了哥哥。于是姥姥和姥爷就做主,让爸爸妈妈结了婚。妈妈饮恨终身,永远不会再有办法和自己相爱的人厮守到老了。而爸爸的人生也彻底被喊了暂停。娶妻生子,最终也没得偿所愿。而那封妈妈没寄出去的信里全是妈妈的后悔。是妈妈想方设法地想要打掉我,却最终无果的难为情。

吵吵嚷嚷的月亮挂在屋顶上。我早该承认,我不属于这里,我是父亲和母亲的过错。是他们终生不幸的结果。坏胎。我拎着自己,手里的颜料也觉得无所适从。夜晚的行尸走肉不知道能去哪里。当初我放进书包里的自己,现在也像木棉一样,飘零。愁绪。我拎着画布颜料,又坐到了那个位置上。忽明忽暗的,把我吹向翻滚的人潮。指尖的那支烟,轻轻滑落。墨色的桌子上,那杯酒的倒影中,我认不出自己了。讲不清楚问题的结症到底在哪,也就无法根治。闭上眼睛,想回到过去,如果可以倒退回我出生前就好了,那样就可以改写一切。也许,那时还能算来得及。

“你这两天没来啊。”他坐在我对面,指着我手里的大包小包。

“你倒是天天来啊。”这里让我放松,放心的勾心斗角,挥洒欲望。马丁尼的味道似乎不错,也许我也和父亲一样都是酒精的信徒。才会对这里情有独钟。“我认识画廊的经理人。”他把左脚从膝盖上挪下来,眼睛里某种虚假的真诚显得尤为急切。不知道是为了骗自己,还是为了说服别人。我默默地抽着烟听着我不感兴趣的自白。这场游戏里,按照他的期待我扮演的是一个一无所有的赌徒,不急不慢的等着更多的利益。“你想要什么?我们可以商量。”我什么也不要,什么也不会属于我。我仰头靠在椅背上,嘴角的烟滑落,红色的火苗让我想起姜原。想起他点烟的姿势:含着一支烟,用手中的火柴引着,扬着脖子,吞云吐雾。要什么?我看着这一屋子朝生暮死的蜉蝣,灯一关哪个知道自己要什么。

“这半年有画展,你参加吧。”一场无声的较量,我是赌赢了。按理说我是应该开心的。可是我却很清醒,清醒地知道自己并不开心,看着自己沉沦,看着自己不可救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手里的那杯酒说:“你好好想想,我们可以明天再谈。”他举起酒杯,酒精的信徒在欢聚中达成了协议。

电脑屏幕前的光亮,渐渐暗了下来。白书疑关上电脑,拿着手中的稿子钻进被子里,沉睡在日出时。他枕头下的梦想,毕业时渴望穿上法袍的少年,钻进人群里,再也没有回来过。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他打开房间门,走在那条小路上。那个他曾经的“家”。大学毕业以后再也没有回来过,门里空荡荡的故乡,什么都不剩。又下起了小雨,院子里那张石桌,桌角长了青苔,门前的老秋千在风中吱吱呀呀地响着。柳枝上的枝丫一条一条的,轻轻地挥着手。他慢慢地坐在秋千上,把蛋糕放在身侧。点燃一支烟:

三年前的五月十一日。一个十七岁的小女孩,来到了律所,手臂上缠着纱布。说话也是低着头从不看对方的眼神。白书疑端着茶杯递来一杯水,半个小时的静默,她用手指了指挂在身上的尿袋,五年前的罪行,仅留下了一个结果。养父在一个晚上溜进了她的房间,从那天起她的人生就像被卡在了那个小小的通道里一样,走不出来,也回不去。医院医生的诊断,说尿袋要陪着她一辈子了。白书疑打断了她的话,走到走廊里点了一支烟。电影里的场景,记忆里的姑姑。都比不上眼前事实来的要震惊。所有证据只留下了那张入院证明和女孩身上的尿带。五年里的每一天,都是那一天的续写。一次一次的失败,最后她和法槌一起落下。审判、法官、律师,所有的真理和正义都是一条一条的法则。冷冰冰的,合理的并非合法。合法的也不人性。一切都是辩护的依据,自说自话。所有的污名都要取证,□□、□□的罪名,需要当事人提供。精神病医院的病历、记录、□□,都是加深被害者精神负担的巨石。施与受从来就不对等。争辩到最后,连骗人和谎言都觉得是理所应当。提供帮助,努力工作。最后只是一段自欺的大话。“站在法院门口的守门人”。他背上的书包里放满了旧照,开花结果的,成了委曲求全。最后是死无全尸。落满地,离人愁。

夕阳映红了他的眼眶,燃尽了那捧鲜花:“明天就是父亲的生日了”。多想和父亲聊聊天啊。一阵风吹来,柳絮卷积着火红,一颗一粒,将他掩埋。他叹了一口气,随着他嘴角的那滴泪,忽明忽暗,带着往日就这样走远了。白书疑把蛋糕放进了冰箱里。书桌前,翻开电脑他想要写点什么,却感觉自己的思绪像是结了冰。捧着书,从这个房间走到另一个房间,想到医院里的父亲和他那双眼睛:那种空荡荡的眼神,清澈的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可是又如此专注,专注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喜怒哀乐,什么都没有,就连自己都没有。

那双眼睛,他是害怕的。没有来由的可怖。就像一个没有春日的世界突然飘落的花絮,一切都在失控。所有都在坍塌。低低的云层下,父亲就睡在那里,平静逃离。在那个世界里永恒的飘荡着。弹奏着序曲里的序曲,像从未开始过一样。白书疑坐在电脑前,他努力的想把自己变成故事里的人,敲击着键盘。也许文字这种东西更为永恒,才会让他格外着迷。故事里,故事外,也没什么重要。所有的人物都是符号,所有的情节全是概念。一切都是意识的集合。一通电话突然打进来,切断了他的思绪。明天的生日过不了了,北京封控了。他想着冰箱里的蛋糕,莫名的松了口气:故事写到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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