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寡义。”
至此,李昭觉得三门宗与韩柳氏之死两案牵扯甚深,若不能确定韩柳氏之死的责任所在,三门宗案便总有人不服气。
恰好,李昭派去了解两案详细的属吏陈山回来了。
“属下参见大人。”
“陈山,事情办得如何了?”
陈山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姜淮,道,“大人,属下迟了一步,韩柳氏已被火化草葬。属下带的仵作,无从查实韩柳氏死因。”
起初李昭还觉得韩柳氏确系推搡之下,误跌倒失足落水而死。但,韩柳氏被潦草火葬,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其中绝对有猫腻。
李昭望向了一旁坐得不安的姜淮,眼带探究,复问陈山,“是什么人的主意?韩公,还是其他什么人?”
“莲玉县乡民似是受人挑唆,以韩柳氏死于莲溪,惊扰莲溪水神的理由逼迫韩公将韩柳氏火化草葬。谢朝文前往阻止,被乡民打伤。”陈山道。
李昭问,“那你可有其他办法?”
陈山道,“属下勘察过事发现场及韩柳氏停尸的灵堂,搜取了一些物证,可供大人分析判断。此外,还从莲玉县衙中押出参与夺子的萧家家丁数人及事发现场的证人、韩家仆人、莲玉县大夫等人证,请大人传唤问证。”
李昭点头,“好,你暂退一旁。”
“是。”
随后,李昭看向了一旁有些神思恍惚的姜淮。
“姜淮。”
姜淮愣了,蹭的一下站起来,又僵硬地跪下,“下官在。”
“今日三门宗及韩柳氏枉死案,由我黎平府受理再审。越级上告,首告莲玉县衙错判。本官想问,莲玉县衙对三门宗案判决如何?”
姜淮道,“三门宗,下官思量萧家家底雄厚,家风端正,利于韩英此后成人。故判给萧家。”
李昭道,“莲玉县问案如此潦草么?萧垠所行及萧家纵容、助长压妻为妾之事,称得上家风端正么?况且谢、韩两家家底殷实,供养不起一个孩子么?”
“大人,下官……”
李昭不容他为自己申辩,继续问道,“那韩柳氏枉死案,你是如何判决?”
姜淮道,“萧家家奴因寻衅滋事,误推韩柳氏落水而亡,判其三十年□□。”
“仅此而已?”李昭问。
四个字教姜淮汗流浃背,半天才道了一声是。
李昭冷笑一声,翻开了谢蕖所写韩柳氏枉死案诉状。
“传韩家丫鬟沁娘。”
衙役齐声高喊,“传韩家丫鬟沁娘。”
沁娘上堂跪下,“民女沁娘拜见大人。”
“沁娘,当日是你跟随韩柳氏带韩英出门?”
“是,”沁娘抬头,“民女与小厮冬瓜一起陪夫人出门……”
沁娘说话之时,李昭已经发现她脸上的伤。
据沁娘描述,当日谢蕖母子身体不适,韩公外出送友人,谢蕖硬撑着要带韩英外出看病,被韩柳氏阻止。
韩柳氏强行将谢蕖留在家中,自己抱着韩英,和沁娘、冬瓜一起出门去了。
一路上没什么事,但其实一直在萧家人的眼线监视中。
他们走到了莲溪的一个小码头的时候,忽然被萧家的一群家丁围住了,要他们把韩英交出去。
韩柳氏自是不肯,于是,沁娘和冬瓜挡在了韩柳氏前面。
冬瓜被他们打得很惨,趴在地上抽搐,一点点吐着血,没有力气再起来保护韩柳氏和韩英小少爷。
沁娘会点跑路用的轻功,韩柳氏知道,冬瓜被打伤以后,主仆二人后退。
萧家家丁上前要来抢孩子,韩柳氏将孩子塞到了沁娘的怀里,沁娘抱起孩子就从后面的小巷子里跑了。
韩柳氏则捡起了倚在墙边的扁担来打萧家的家丁,跟他们打斗起来。
“因为我带走了韩英小少爷,去了和老爷相熟的医馆,找林大夫给小少爷治病。所以我也不知道夫人被萧家的家丁怎么了。”沁娘自责道。
“你脸上的伤也是萧家家丁打的?”李昭问。
“是,我有些三脚猫的功夫,他们打冬瓜的时候,我上去拦了,没拦住。冬瓜让我保护夫人,我才退到夫人身边去抱小少爷。”
李昭道,“传冬瓜。”
冬瓜被人抬上了公堂,艰难地想从担架上爬起来。
李昭道,“冬瓜,躺着回话。”
冬瓜很艰难地开口,“谢大人……”
据冬瓜所说,沁娘抱走了韩英没多久,萧垠就出现了。
他的脸如罩黑云,问家丁,“小少爷呢?”
“被韩家婢子抱走了。”
“废物,你们一帮大男人,追不过一个婢子?”萧垠骂道。
韩柳氏累得浑身是汗,握着扁担撑地,啐了萧垠一口,道,“你不也是个大男人,就会欺辱女人!堂堂萧家的独根儿,就这种货色!”
这话惹恼了萧垠,他抬腿就踹了过去,直冲韩柳氏的胸口。
韩柳氏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捂着被踹的胸口在地上翻滚。
冬瓜见状,拖着身子来抱萧垠的腿,不让萧垠继续伤害韩柳氏。
萧垠甩了好几次,但是冬瓜就像一块狗皮膏药一样贴在他的腿上,于是他眼神示意家丁们。
他们捡起了韩柳氏丢在地上的扁担,痛打了冬瓜一顿,冬瓜就这么被他们打晕了。
“我醒来以后,已经在一个医馆的床上了,夫人怎么样,我也不知道。几天以后,才有人告诉我,夫人落水死了。大人,夫人绝对不是落水,一定是被萧家人杀死的。夫人是弱女子,萧垠踢她的那一脚,真的很重……”
冬瓜几乎是在用自己所有的力气将当时的情形描述给李昭听,说着,他的眼泪就从眼角流出来了。
他没有保护好夫人,自己活下来了,夫人却没了。
“萧家人杀死韩柳氏,是你亲眼所见?”李昭问冬瓜。
冬瓜道,“是,就是萧垠踢了夫人一脚,不然夫人不会死的!”
“韩柳氏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