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亲眼所见?”李昭又问。
“我当时昏过去了,并不知道。”冬瓜道。
于是,李昭对陈山道,“冬瓜晕过去之后的事情,除了萧垠及其家丁等嫌犯,可还有见证者?”
陈山道,“回大人,有个撑船的船夫见到韩柳氏落水的情景,也是他救起了韩柳氏。”
“传他上堂。”
“传刘渔夫上堂!”
刘渔夫上了堂前来,李昭问他,“韩柳氏落水,是你亲眼所见?”
刘渔夫回道,“回大人,我在莲溪撑船,远远看见了几人聚在码头上,还有两个躺在地上。他们将一个女人拎起来,到那个公子面前,说了两句,公子就抓着那女人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又推出去。那女人往后倒,脚步不稳,不知为何就滑倒了,从码头的几层石阶上滚进了水里。公子推完人就怒气冲冲地走了,没看到女人落水,其他人看见了,围观了一下,见四下没什么人,就匆忙跟着公子跑了。我于是用力将船划过去,和岸上的一个路过的乞丐一起将这女人救起来,只是,她那个时候已经断气了。”
李昭沉思,陈山道,“大人,是否传唤救人的乞丐。”
李昭道,“不必,将箫家的几个家丁押到刑房,招供则免刑,将供词呈交上来。”
说完,李昭与陈山意味深长对视一眼。
“是。”
随后,萧家这几名犯事的家丁都招供了,李昭阅览几份供词,均是一致。
萧垠教他们抓起了韩柳氏,问韩柳氏,“你让那个婢子把我儿子送哪去了?”
“你这衣冠禽兽,韩英有你这样的生父,是他终生的耻辱!”说完,韩柳氏还不甘地啐了他一口。
萧垠怒不可遏,用力将韩柳氏推了出去,然后亲自去找那个抱走了韩英的婢子。
没想到萧垠推人的力道大,家丁们一时没抓住,韩柳氏后退踉跄,踩着了码头上的青苔,滑倒在地,从石阶滚入了溪水里。
他们在岸边犹豫要不要下水去救,见远处有船家过来,而萧垠又在前面喊人,他们抱着侥幸的想法离开了。
没想到韩柳氏就这么死了。
李昭面露疑色,道,“船家证词与家奴供词,都是萧垠推人误杀,为何莲玉县初判,系家奴误杀,与主人萧垠没有关系呢?”
说完,李昭看向了跪在地上垂首的姜淮。
姜淮不敢言语。
“大人,船家也说了,他是从远处瞧见拙夫推人,他并未看得清楚。”穆芸为自己丈夫辩解。
李昭指着自己桌前几个家丁的供词,道,“那你们家家奴的供词呢?”
穆芸仍要为萧垠辩解,“大人审这案子,上了多少次刑?上刑拷问出来的,多是大人想得到的答案,而非真相。”
李昭道,“这几个家奴系分开上刑,各自招供,既然你以为上刑拷问出来的是他们对本官意图的猜测,”李昭指着桌上的几份供词,声音渐趋凌厉,“为何会如此一致?!他们都是同一窝的蛔虫么?”
陈山将几个家丁分开审讯,各自上刑,将他们各自招供的供词呈交李昭台前,同时还有莲玉县衙中的初判供词。
在黎平府中分开受刑审讯,几人所说当时的情况均清楚可信,且相差无二,能与堂前人证证词相照,而在莲玉县衙中供词几乎一致,但能察觉纰漏,与人证证词多有出入。
几个家奴在莲玉县衙的公堂上,必是为了替萧垠遮掩,招了假供。
李昭的话将穆芸的嘴堵住了。
“萧垠,你还有什么话说?”李昭问萧垠。
萧垠虽然知道自己处境危险,仍然不肯认罪,反而像最初穆芸那样咄咄逼人。
“知府大人,证词是可以串通的,若他们有意攀诬,给点好处,什么话不能说?”
李昭冷笑,“本官知你有备而来,陈山,上物证。”
“是。”
陈山让人拿上来一套衣服,对李昭道,“大人,这套衣服是属下从一个流浪汉手中取得,衣服质地及款式来看,都是萧垠的衣物。属下询问过流浪汉,他说是他在案发当日拾得,因为衣物上有血迹及少许呕吐物,故而只是卷在破席之中,并未穿过。”
李昭问冬瓜,“冬瓜,你可认得这件衣服?”
“认得,是萧垠那天穿的。”
李昭问萧垠,“这是你的衣服?”
萧垠别过眼去,“不知道,我的衣服多了,记不得了。”
陈山道,“大人,萧府的衣服都是莲玉县一个绸缎庄所制,绸缎庄的掌柜说萧府制衣量大,故而在萧垠的衣服上会在领口特地绣有金丝。属下拾得的衣服上,领口确有金丝。”
随后,衙役伸手去翻萧垠衣领,道,“大人,有金丝。”
陈山继续道,“属下检查过这件衣服,衣服裙尾处有血迹及秽物,仵作查验过,说这些痕迹确实是人的血迹及呕吐物,可以证实冬瓜的证词。此外,还有一双金丝纳底的皂靴,鞋底有血迹及莲溪溪岸的青苔。”
李昭点头,道,“还有什么?”
陈山有些犹豫,垂首道,“请大人传韩柳氏自证其冤。”
李昭错愕,起身,敲了下惊堂木,“传韩柳氏。”
众人皆毛骨悚然,往两边跪。
只见谢朝文一身白麻带孝,抱着一个楠木盒走上公堂,眼神涣散。
而身后韩公抱着韩英,老泪纵横。
白珊珊上前去抱韩英,韩公戒备地看着她。
白珊珊道,“韩公,我非歹人。”
韩公见她眼神诚恳,模样温良,便让她抱了韩英。
丁五味则来扶韩公,“大爷,你先坐下。”
白珊珊抱着韩英坐在韩公身边。
楚天佑望见韩公时不时抹泪,双眼通红,可怜以极。
谢朝文堂前跪下,道,“草民谢朝文及舅母韩柳氏,拜见大人。”
“免礼,谢朝文,起身答话。”李昭仍站着。
“谢大人。”
谢朝文起身。
陈山道,“大人,虽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