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夏天没有那么闷热。”
“喜欢就多待段时间,京城最好的季节还没到呢。”
程安安握着叉子的手微不可查地紧了紧,她很想问,京城最好的季节是什么时候?她倒是挺喜欢申城的秋天,但在京城,她想等到冬天看看雪。
那天晚上,两个人都没吃多少,餐厅是顾廷昀订的,价格快赶上程安安一个月的工资,但就是不太符合程安安的中国胃。
她还记得,江丞那天的最后对她说:“这家可不代表京城的餐饮水平,哪天有空带你吃好吃的。”
程安安知道那是一句客气话,应了句“好”。
而且事实上也是,程安安那天起很久都没有再见过江丞,更是连他的名字都没听过,以致于那些刚冒出头的旖旎少女心思似乎便在日复一日的开会、加班中消磨殆尽,也不再惦记他口中所谓的能代表北京餐饮水平的餐厅究竟在哪,觉得庆丰包子铺的包子、R大的糖葫芦、路边的麻辣烫,尝起来都不错。
如果他们的交集恰到好处地止步如此,便也算得上两不相欠,他们都会奔向各自的精彩人生,那是两条原本有过短暂交集又快速分开的平行线。
很多年后,他们会淡成彼此记忆里一抹灰色的影像,或是一句无关紧要的旁白。
但命运大概觉得,若如此,总是有些不甘。
2007年十一过后,程安安刚从申城回京城,顺道带了点特产给项目上其他地方的小伙伴。
顾廷昀和他父母去了加拿大探亲还没回来。等他现身京城,已经又是一周,非要拖着程安安去给他接风洗尘。
接风洗尘的地方在酒吧,叫“后海是海”,新开业没多久,顾廷昀嫌包间不够热闹,便选了临近吧台的半圆形沙发卡座,还是严旭朗那帮人。
整个酒吧聒噪地厉害,台上一头脏辫的男歌手唱着几乎要掀翻房顶的rap,严旭朗看了眼身边的程安安,见她无聊到发呆,便递了杯五颜六色的饮料给她,“只有一点酒精,你试试。”
程安安笑着道了声谢,喝了口,味道还可以,酒味淡到几乎尝不出。
他们玩游戏、划拳,程安安便躲在边上吃果盘、喝饮料,等她手中那杯饮料见了底,顾廷昀他们不知道怎么和隔壁桌吵了起来。
“靠,你们他妈的也不看看这儿谁的地界?敢在这儿撒野?”隔壁桌喊话的人只穿了件黑色背心,一双花臂肌肉暴起,他身后几个小喽啰跟着一并叫嚣着。
不知对面的谁,忽然冲他们扬了杯啤酒,连程安安身上都没能幸免,她看了眼顾廷昀,只见他下巴上还挂着水滴,心里暗道不好,果然下一秒,还没等花臂有所动作,程安安就见顾廷昀猛地冲了出去,一拳就打在花臂脸上。
程安安还没反应过来,就听一旁的严旭朗略兴奋地低声念叨了一句,“嘿,可好久没打架了”便一并冲了出去。于是画面忽然变得混乱而暴动。
周围的人迅速四散开来,连带着程安安都不知道被谁推搡了一下,差点摔在地上,十几个人扭打在场中间,头顶上暗淡的灯光还在五颜六色地变换着,完全分不清谁是谁。
她着急而慌乱,扯着嗓子喊了几声“别打了”,发现完全没什么用,便慌忙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了110,电话刚接通,就被赶过来的酒吧保安撞倒在地,手机不知丢在哪里。
程安安趔趄站起来,发现状况依然惨烈,那几个保安更像是参与战斗的,场面依然混乱。对方人多,眼见顾廷昀他们这边的人逐渐占了下风,那个花臂更是将顾廷昀扑倒在地。
程安安心下一狠,拎起手边的啤酒瓶冲着玻璃桌面就砸了下去,只听“哗啦”清脆一声响,玻璃渣和啤酒沫四溅。
现场瞬间寂静,趁着那帮人短暂静止的功夫,程安安头脑一热,就将手中仍攥着的半截玻璃瓶抵在了花臂的后脑勺上。
花臂还压在顾廷昀身上,想抬头,程安安将玻璃瓶又往前抵了一分,然后就听见那花臂似乎“嘶”了一声。
那花臂侧了头,怒目圆睁地瞪着程安安,程安安的心也跟着抖了抖,接着就觉得腕间一紧,整个人就被一股大力扔倒在地上,下巴磕着坚硬的地面,疼地厉害。
程安安有一瞬间的头晕目眩,不知道是不是顾廷昀吼了一句问她有没有事,她还没来得及回答,外面警笛声便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