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音将食指抵在唇中,示意她小点声后,轻声说:“大人状况不是很好,这会刚服药歇下,莫要声张打扰大人休息。”
顿了顿,她又启唇说道:“明日一早,便启程回府。”
随后瞧了眼妹妹怀中的新徒弟,知音好看的秀眉皱了皱“小啊桑怎么了?”
知画脸上的原本雀跃不已的表情听见她的询问后,便变得有些生气。
于是将事情说了个一干二净,最后还不忘和阿姐埋怨止桑不哭不闹,疼也不会喊一声。
知音听完后,心中情绪复杂。
可她却没有说什么,只是伸了手摸了摸止桑的脑袋,又拿起她上了药的手脚看了看,轻叹了口气说了句好孩子。
如此能吃苦的心性,倒是适合知家心法。
过了莫约半个时辰,江蓠才从林中走出。
知画见着后连忙站起,前去扶她。
江蓠原本娇美的脸庞,此时双眼微微红肿,眼角的湿润更是衬得她惹人怜爱。
知音这头已经收拾出了一处干净之地,搀着江蓠缓缓坐下。
火光为她洁白的脸颊添了几分温意。
只见她从袖中掏出了一枚温润有方的玉石递给了止桑。
“还要多谢小止桑竹筐中的药汁,解了夫君燃眉之急,否则怕是他今夜便血流不止了。”
江蓠抽噎着将玉石塞在了止桑的怀里,见她稚嫩的脸蛋茫然,没忍住掐了一把她的小脸蛋,惊觉,怎么比看着还要瘦弱,更是将玉石又塞入怀了几分。
“这块玉石,是幼时祖母替我去庙里求来的平安符,如今我将它交予你,望小啊桑日后平安快乐长大。”
说罢她眉眼温柔,荡着甜蜜的笑容低头看着自己的腹部,轻柔地抚摸着。
也算是为腹中的孩儿祈福。
止桑将怀中的玉石举在眼前,借助火光瞧了瞧,见玉石萦绕着淡淡的光辉,她心中不知为何喜欢极了,便把玉石收入在怀中,不卑不亢地道了谢。
见她此状,其他三人又对她喜爱了几分。
因着奔波了一日,几人累狠了,更不提那饥肠辘辘的胃,闲聊过后知画和知音便着手准备今日的晚膳。
江蓠包袱中的吃食已空荡荡,于是知音便开口说夫人委屈一晚,江蓠摇摇头柔声说不委屈。
一旁的止桑突然出声:“师傅,昨日我猎到的兔子不知还可否食用?”她可不舍得丢了。
知音闻言,思索了下,运起轻功将马车外的竹筐带回。
拿出被箭羽射中的兔子,凑鼻闻了闻,发现倒没什么异味。
不过,到底是昨日之物,夫人又是孕身,不宜食用。
但于她们倒是无碍。
于是她便令知画去收拾收拾,她拿起竹筐中的简易弓箭来到溪边。
只见她聚精会神,拿出腰中的软剑,一气呵成将其插在溪流钟,举起时便见着在月下闪着银光的一条漂亮的银鱼。
......
照顾好江蓠用膳后,空中已挂上了星粒。
夜里风更凉,怕她受寒,知画便将她带回了马车内。
于是,溪边便只剩下知音与止桑。
两人相对无言,除了偶然刮过呼呼得风声,就只剩柴火燃烧蹦出的噼啪声。
知音低着头轻拭着她的软剑,表情晦涩不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旁的止桑早早将之前做好的兔皮衣裳穿在了身上,凑在火边倒也不觉得冷。
见着今日刚认的师傅一言不发地用帕子擦剑,便也学着她一言不发。
只不过没一会便困了,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转动着小脑袋物色周边有没有合适休息的地方。
知音在听见她的哈欠声时便将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见她宛若迷途的小鹿般四处瞅,随即将软剑收起,朝她炸招招手,唤她过来。
止桑麻利地从石上起身,顺手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迈开她的小短腿朝知音走去。
“师傅。”
止桑乖巧笔直地站在知音面前,轻仰着脸蛋望着她。
知音将她一把抱起,搂在了怀里。
哄睡般轻拍了拍止桑的背部,怕她冷还调动了内力为她梳理身骨后才启唇温和说:“睡吧。”
止桑窝在陌生的怀里,身体僵硬地不大适应。
但这久违的温暖让她眼皮惺忪,伴着有节奏的轻拍,紧绷着许久的神经终于在这个月明星稀的夜晚得到了解脱。
......
翌日天光微微放亮。
止桑再次睁眼时发现周围的景象正在朝后倒退,而自己还待在昨夜温暖的怀中,心中多了几丝甜意。
一旁驾车的知画见着她的动静,便和她打了招呼“早啊,小止桑~”
止桑闻声后便转过脸与她回了声知画姐姐早,接着从知音怀里爬了起来,乖巧地坐在她们二人中间。
调整好自己的衣裳后,她朝知音道谢。
正在揉自己胳膊的知音动作一顿,轻轻弹了她脑门“都叫师傅了,还同我这般客气。”
止桑摸着脑袋嘿嘿笑了笑,“师傅,咱们这是要去哪?”
“回丞相府。”
......
因为有令牌,她们此次进京没遇上任何阻拦。
很快,一行人穿过街巷,在天彻底放亮时便抵达了丞相府的后门。
知画撩起车帘一角,朝里轻声细语:“夫人,大人,到府上了。”
随后她抱起止桑,跳下了马车,有韵律地拉着门环敲击着,不一会门吱呀一声便打开了。
开门的是江蓠的奶娘,她旁边还站着一位七尺大汉。
刚好,知音将马车中的江蓠扶下,奶娘便快步走到面前。
仔仔细细地将江蓠瞧了个便,确认她没有大碍后,忍着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啜泣着“小姐,您可算回来了!”
“好了,奶娘,莫哭了。”
“匡先生,您来了!快,快,夫君他受了重伤,今儿天还未亮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