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桑将知音与知画葬在了院子后的后山上,直至守丧结束后,她才带着维夏和花朝正式学武。
但因两个人身体还未完全调理过来,且维夏已八岁,花朝六岁,过了学武的最佳时机,再者,止桑发现两人虽体力根骨不好,但在学医上却有着非同一般的兴趣。
因而,止桑便打算教二人较为简单基础的武艺,更多的时间留在了教二人医术上。
但她第一次做师傅,没有什么经验,只好照着过往记忆中知音与知画地教导画葫芦。
白日里用过早膳后,她便带着维夏与花朝花上一个时辰继续认字,歇息片刻后便让二人开始扎马步,与此同时她在一旁纠正二人姿势的同时将院里鸡鸭鹅喂上一圈。
半个时辰后见两人已然颤颤巍巍到了极限便开口让他们结束,待两人休息了半炷香觉得身子轻松了些便围在她身边替她打下手准备三人的午膳。
午膳后,维夏主动将刷碗的活揽下,花朝便也在一旁同他一起,完毕后,止桑便让他们回房小憩。
趁着两人睡着,她替二人舒缓因扎马步而酸涩涨的的难受的身子,又将内力往二人身上输了一下,以保二人能够开始纳气。
未时一到,止桑便将二人唤醒,丢给他们一人一本在镇上书屋里买来的最简易的草药书,让二人学着,待什么时候把上面的草药都认全后再给更进一层的书。
此刻,三人手上各拿着书坐在栏檐坎上,除了时而两个幼孩遇到不认识的字出声请教止桑外,院内便静的只剩下微风与鸟鸣声,日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惬意极了。
当然,他们并非总是呆在院里。
有时还是要去镇上市集卖一些从山里采摘以及打猎到的野货,有时还会同船家租上一叶小舟,带着维夏与花朝游湖,待院里的东西快用尽时,还需在镇上采买一些物品。
过节时两个孩子觉着院里总是坐在一处饮酒的止桑冷清孤寂得很,便缠着她去镇上,让她身上多些烟火气。
这日,止桑考核了一边维夏与花朝后,发现二人已将那本书上的学识背得滚瓜烂熟,对上二人日渐圆润些的身子,一股莫名的骄傲感油然而生。
她唇角漾起一弯弧度,伸出手揉着两人已长出新发垂直肩膀的小脑袋,随后转身回到房内,唤两人跟上,从她屋内满满当当的书架中抽出了两本较为崭新还透着墨香的书籍。
维夏与花朝一一接过,发现封页之上空白,并未署名是为何名,维夏便将其小心翼翼翻看,入眼见着是熟悉的字迹后,便抬起头,闪烁着一双大眼睛,激动道:“师傅,这是你写的!”
止桑好笑地见他这副得到珍世宝贝的模样,半俯下身,清冽的眼睛里映着两人幼小的身影,一字一句认真道:“你二人根骨太弱不宜学武,不过,师傅也会教与你们一些保身的功夫。虽说师傅医术也不是多高超,但让你二人有一傍身之法倒还绰绰有余。这本书是为师编写的较为入门部分,你二人定要好好学着,待学的差不多了便带着你们去行医,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维夏与花朝对视一眼后脆生生大声应道:“是!”
......
今年的雨季来势汹汹,一连着半月都未停歇。
如往常般替两个幼孩梳理好经脉,稳固两人的丹田之气后,止桑将两人身上的被子掖好,离开了屋内。
一出门,雨点忽地从空中劈里啪啦砸下,雨柱漫天飞舞,似是利箭,势不可挡,而就在眨眼间,天便黑沉沉压了下来,狂风开始肆虐呼啸。
止桑暗道不好,快步移到柴房中取下挂在墙上的蓑衣披在身上,随手拿了一旁的斧子,一个跃身如闪电般消失在了院中,赶往后山里。
片刻后她抵达知音与知画的葬身之地,只见那凸起的土包在大雨的冲刷下外层的泥土渐渐滑落而下,她先是检查了一番两人的墓碑,见着还完好无损地直直扎在土中便松了口气,随后运起内力挥动斧头,一道极为凌厉霸道的内力将雨水劈开直奔树木荡起了一层有一层的涟漪。
“哗”地一声,只见不少粗壮的树木倒地。
止桑闪身来到倒下的树旁,将树分成大小不一的几段。连着砍了十来棵树,她才停下手中暴虐的内力。
只见她将这些树段错落有致地搭在两座坟上,半个时辰后两个坟上不落一丝缝隙地被上方的木段罩着。
雨幕中,止桑额前的几缕头发荡在眉前,雨水顺着她颀长的脖颈流进衣服里湿透了衣衫,她站在雨里定定地瞧了一会,任狂风肆虐,雨水拍打,确定知音与知画的坟墓不会被雨水冲刷后她才松了松紧着的神经。
倏地,天边出现了一道长龙似地闪电,轰鸣声划破黑沉沉地天际,响彻云霄。
此时,止桑才猛然回神,想起院里还有两个鲜活的生命,朝知音与知画说了声,便再次运起轻功往回赶去。
推开门扉,果不其然,两个幼孩正抱在一团瑟缩在床尾。
一道雷鸣响起,借着闪电的余光维夏见着了站在门口的止桑,这会才放下心来,将怀里的妹妹安抚了几声,两人从床上一跃而下,直接往她怀里冲去。
止桑伸出手,抵住两人靠过来的动作,“莫要过来,身上湿的很。害怕怎么不点蜡烛?”
维夏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支支吾吾道:“忘,忘,忘了。”说罢便转身从屋中的屉子里找出了一节还未燃尽的蜡烛,又寻了一支火折子,将其点亮。
这一抹橘光在屋内晃动映在窗上,隐隐约约。
见他们二人身着单薄,怕冷着,止桑又朝两人丢了些内力,随即将牵着的花朝递给维夏,“我去更衣,维夏你将花朝带好。”
离开关上门之际,对上两个幼孩依赖的双眼,她轻声开口道:“莫要害怕。”
见两人小鸡啄米般地点了点头,她才放心离去。
......
这场暴雨一连下了五日才堪堪停下。
院内一片狼狈,除了那被吹的凌乱的菜地外,院里还堆满了掉落的果树残枝与砸落在地上毁坏的果子,放眼望去,其他屋子还好并无大碍,只是些小损坏,就是最偏院处建的杂物间因盖的匆忙是间草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