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战争有了阿大一行人的加入,在新岁来年之际边疆的百姓与将士们有了喘息的时间,军营里虽不如城池内那般热闹,但好歹也沾了些荤腥,再加上天子亲临,一段赤心相待的言论后,一时间士气振奋。
全军上下整顿了小半月后,重振旗鼓,奋起直追,狼烟与火光在这片苍穹与黄土地上留下了印迹。
直到年中,奔赴西南战场的沈云舟的信件才送达营中。
天子看完后,龙心大悦,连说了三个好,下旨追封了一位名唤芸娘的女子为乡君。
缘是这位女子做出了一种行军极为方便的军粮,甚至还自掏腰包替西南战场带去了以解燃眉之际的军粮。
而她所做的“泡面”之物的秘方已附写在了信件中,由于数量不菲,那名为“泡面”的吃食要再过上几天才能送达军营。
顾四的奇门遁甲之术在蝉鸣声声的半夏出征中所向披靡。
蛮夷虽是节节败退,但战场却也尸横遍野。
直到入秋之际,蛮夷忽然兵行诡道,刀剑交锋,铁蹄浩荡,天子在场上受了一箭重伤,为不影响他直径将箭羽砍断,装作一副若无其事之态,硬撑着险胜回城。
射伤他的箭头淬着剧毒,入了主帐便昏迷不醒,军医们急忙轮番进账,一夜后皆是束手无策。
这时,游离在将士们生死之间维夏与花朝被推了出来。
与此同时,军营混乱,虽有护国将军在上,可士气在此战后显然逐渐低靡,甚至有了节节败退之景。
阿大知晓时机已到,便领着师弟们毛遂自荐,一身戎装上了战场,只见他们神情越发冷漠,杀敌无数扭转了局面。
此番过后,那几位自称八幡阁的少年们,在军中声名鹊起。
......
待八幡阁的名声传入止桑耳中时,小蝶的开在江南的酒楼开始日进斗金。
与荒芜苍凉的西北相比,江南之地全然没有受战事影响,依旧悠然富庶。
自从小蝶下山开铺子后,山庄里便只剩下止桑与小铃铛,好在两人在小蝶的“夙夜不解”地教导下,厨艺突飞猛进,虽比不上小蝶,但味道也算色味俱佳。
由于是放养式的,止桑三天两头地不是往山下泛舟钓鱼便是去村中买下的田地里翻地种些江流寄回来的种子,大多数的时间皆是不在庄子中,因而庄上对外的事宜皆有小铃铛接洽。
作为常年呆在药房极少接触处师门外的小铃铛而言,一开始她很是别扭,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与他人融洽交流,从而还闹出不少乌龙来。
好在与她接洽的阿牛是位脾性极好又温和的男子,对于她算得上的“尖酸刻薄”的言语从未放在心上,总是笑呵呵地应着,时不时在传信之余还给对方带来些山下姑娘们喜爱的好玩有趣的物件和话本子。
原因无他,小铃铛与他的爱女年纪相仿,又长得很是乖巧,便多了几分爱屋及乌之意。
待止桑回过头来这才惊觉,那个总是躲在身后的及笄的小弟子已经长成为慧心妙舌的姑娘了。
这日,在小蝶上山与止桑诉说准备北上开第二间酒楼时,止桑将小铃铛交予了她。
“此次北上,你将小铃铛带在身旁罢。如今她毒医修的也算小有所成,只是性子被你们宠的有些稚气,及笄的小姑娘该去多看看外面。若是路上出了些什么事,她那三脚猫功夫护住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小蝶身子孱弱未能习武,止桑将她身子调理得极好,本未打算收她为徒,可抵不住一群糯米团子得撒娇,最终也将她收为徒儿,虽不能习武,但身子比常人强健许多,手上也学了不少手头功夫,对付普通百姓绰绰有余。
可她要北上,如今战事告急,八幡阁三日一封的书信中,北处涌入了不少能人异士,女子出门在外总归要小心些。
小蝶听完心中一暖,没有异议,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一旁的小铃铛跑来跌进了止桑的怀里,一双孺慕的杏眼水汪汪地看着她,埋首嗡声说:“师傅,小铃铛都听你的。只是,此次我与小蝶师姐下山了,这偌大的山庄中便只剩你一人,小铃铛担心师傅会孤单的。”
止桑伸出手如往常一般轻拍着她的背,温声哄道:“莫要担心。师傅都这么大了,能照顾好自己的。”
此言一出得到的小铃铛与小蝶如出一辙地娇怒声,“胡说,师傅一但入迷了总是忘记吃饭,头发也总是忘记擦干,天冷也只穿一件单衣到处跑!”
Z061看戏,也凑了一脚“哈哈哈哈哈,宿主,你好惨~”
止桑轻咳了一声,有些不自在地挠了挠头,眼神飘忽“咳,那是意外,意外。师傅都三十多了,能照顾好自己的,你们安心就是了。”
小蝶与小铃铛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皆是无奈。
......
两年后。
中原一统西北,西南,东北等地的蛮夷与匈奴,疆土扩大了一番,西域与中原往来之路愈发频繁,朝中再无对新帝有任何异议,皇权达到了鼎盛。
新帝将贵妃立为皇后之时,便再也无人反对。
止桑自从身上的内力逐渐开始消失之时,便知晓自己的时日将至。与知音知画相较,她已幸运不少,同时三十五岁,她还能再活残喘些岁月。
将庄子里的事情交代好给阿牛和啊枝新找的管家后,她写了封要去游离山河,勿念的书信给弟子们,便带着盘缠轻装从氤氲的江南离去。
许是缘分,故地重游之时,恰好碰上了皇后的册封大典。
她站在人群中,远远望着穿着袆衣,首饰花十二树,并两博鬓的宋苏灵,感慨那个总是害怕一人要她陪着才能睡着的小娇花如今已成了这天下尊贵之人,那些过往的嬉笑与呜咽声似乎也伴着耳边的轻柔风声一一拂去。
她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像是面上的一道涟漪,将这场盛礼皆入眼下。
直至天河里坠落了一弯金色的月亮,她才随着人群散开。
转身之际,见着一个红衣青年笑吟吟地倚在一旁,肤光胜雪,远山眉,如海棠醉日,勾魂夺魄。
止桑暗叹一句妖孽,便移开眼,泯然众人般轻摇着扇子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