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赴医院。
在他看见被海水泡的一脸苍白的止桑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轻飘飘空洞洞的。
仿佛自己被推进了无尽的深渊里,一直在往下坠,往下飘,直到坠入了一片混沌的黑暗里。
他扶着座椅挺立着骨节分明的大手突然无力地松开来,手脚冰凉,耳朵一个劲的嗡嗡作响,嗓子像是被堵住一般,哽咽地发不出声响。
他闭着眼,脸比纸还要苍白,原本红润的嘴唇在此刻也枯萎了。
约瑟恩安慰着他的话早就被抛掷在刺鼻的空气中。
他的心仿佛被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血淋淋地生疼着。
一股苦涩的味道翻上心头,顿时就像吞了一口极为难咽的重要。
仿佛像是有预感一般,自己所爱的那个人已经彻底地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眼泪从他那凝滞的眼睛里滑落了下来。
他痛苦地用双手抓着自己的胸膛,他还没来得及亲口告诉像那个人说出自己的爱意,就被抛弃在原地判处了他的无期徒刑。
等五天后得知人醒来的时候,陆斯越整个人已经消瘦的不行了。
他抱着劫后余生的侥幸来到病房里,与躺靠在床上的卷发女人对上视线后。
仅一眼,他便从这双从未在那人身上见过的柔和眼里知道了,她不是她。
和病房里的人打完招呼后,陆斯越的胸口上下起伏,红色的血色逐渐在他的眼中延展开来,他不想让旁人看见,便别开了头,头也不回地往停车场里的车走去。
将自己关在车里后,压抑着许久的情绪在此刻完全崩塌,他眼里的泪水好似决堤似的洪水一般,顺着脸颊哗哗地流淌下来,放声绝望痛哭,宛若被主人抛弃淋湿的小狗。
等人出院之后,陆斯越去止家看了一眼“止桑”,他疏离冷漠的态度让林知栀等人摸不着头脑,追问无果后,他们也便不再探究了。
因为在“止桑”三十岁这年,她和顾昀结婚了。
陆斯越没有出场婚礼,只是送上了一份丰厚的大礼,以表示自己的祝福。他把自己关在了工作的房门里,以此来麻痹自己。
三岁那年到二十三岁那年,他们之间有二十年。
二十三岁那年到二十八岁这年,他们之间隔了一生。
那句迟迟未能说出的我爱你揉碎在了星辰之中,最终一同与陆斯越掩埋进了坟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