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想到仅有一面之缘之人会对自己伸以援手,枕边人却是伤自己最深的那个。
晚娘竭力控制的情绪,在这一句平淡的甚至算不上是什么关心询问之中溃败。
原来,那日见过何安东之后,晚娘的儿子便被城里的生活迷花了眼,不出一月,成为了第二个何副手。
而被用来作为踏脚板的母女二人,则在父子二人站稳跟脚后,被一连串的奚落贬低登报和离的行为下打地措不及防,最后只好灰溜溜地出了城。
“为什么要走?错的又不是你们母女二人。”
晚娘头一次听闻,她错愕着抬头看着止桑,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泪珠,不可置信道:“不,不,不是我们的错?”
“可被和离,本就是女子的错啊。”
止桑头一次有些无语凝噎地望着晚娘。
许是上个世界中女性不被拘束,且能独自能撑起一片天的认知影响着她,有些恨铁不成钢。
但在看见对方的三寸金莲后,心中的情绪变为了对这个时代女性处境的悲哀。
她声音软了下来,看着哭地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晚娘问道:“那你们往后作何打算?”
晚娘极力忍住不哭,可眼泪却不停掉落,她抽噎着道:“我,我,我打算带着小琴回村里,家中还有一亩田,再,再怎么样,也能混口饭吃。”
止桑看着她出水芙蓉般的脸庞,以及身边已经能看出曼妙身材的小琴,微微抿嘴道:“这世上多半是半人半鬼,你母女二人多些心眼罢。”
说完后她起身,拍了拍灰,准备离去。
一旁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言的小琴突然伸出手抓住她的裙摆,藏在衣袖中的手在此刻握成拳,年轻稚嫩的脸上写满了不甘之色。
小琴突然放声大喊道:“求求您!求求您!带我回去罢!无论什么我都能做的!我不要回村里!我不要回去!”
说罢,她似乎回想起来那不堪的过往,那满口黄牙的身影又再一次出现在了她的眼前,这对她来说这种羞辱比死还要痛苦。
她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双眼猩红,“求求您了!我也想向您这般成为一个真正的人,真正活在阳光之下的女人!”
晚娘被她的反常吓得梗住了自己的哭泣,她沙哑的声音断断续道:“小琴,小琴,你怎么了,别这样,别吓娘啊。”
小琴此刻已经破罐子破摔,她胀满红血丝的眼看向晚娘,委屈地苦笑道:“娘,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期待着他能再回来找你吗!别做梦了,他已经抛弃了你两次,两次!我不会回去的,那些人一个个手脚脏得很,打死我也不要回去!”
被戳破心思的晚娘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地不敢出声。
止桑看着性格截然不同的母女二人,略有所思,她想了想,问小琴道:“你识字吗?”
本以为毫无希望的小琴,听到她的提问后,连忙回答:“识字的,我识字的,兄长当初念书时便教了我。”
“行,那你跟我一块回去。”
小琴连忙起身道谢,她看着还坐在地上,貌美脆弱无比的母亲,小声道:“东家还缺厨娘吗?我娘手艺不错的。”
......
调试了好几版可算把所有水果茶的配比给确定下来了。
这段时间里,戏院的众人每天人手一杯,连着一周还不重样,甚至到最后一天听到隔天再也没能喝的时候,产生了惋惜之意。
好在得知半个月后店子会开业,自从统帅寿宴结束后,景阳楼的大家手中都有些闲钱了,怎么说都要去支持一下自己少东家的新产业。
铺子已经装修好了,人手还在陆续从鹤双介绍带来的人中挑选,就是容器还迟迟未能定下。
桌上已经摆满了各种版本的竹杯,每个都让小琴爱不释手,可止桑总觉得还缺点什么。
“少东家,先吃饭吧,身体要紧,你都忙活大半天了。”
晚娘敲了敲门,站在门口婉言出声。
用餐时,站在一旁的小琴突然问道:“东家,新铺子的店名您想好了吗?差不多该去定牌匾了。”
止桑被她点醒,终于知道竹杯上一直缺少的是什么了。
从景阳楼和景阳火锅店的取名便能看出,她是真不擅长这件事,都是直接按着街道的名字取的。
思索片刻,她脱口而出道,“那就叫鱼庙果茶店罢。”
小琴与晚娘两人听后,面面相觑,小心试探斟酌开口,“要不您再想想?”
两人的反应止桑看在眼里,她暗想这个店名有那么差吗?
边鼓着腮帮子细嚼慢咽,双眼放空,思绪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
......
五月初夏之际。
沉寂了好几个月的草木变得茂盛,梧桐树的叶子油亮油亮,街边两旁的树木枝繁叶茂,撑起来一片浓浓的绿荫。
拱桥下的一家果饮子店铺在鞭炮地噼里啪啦下开业了。
店铺不大,柜台的右侧留着一条走道,里面莫约有两三张桌子。
倒是店铺外头,除去中间的过道,左右两侧都有一条不长不短的小道,里面摆着几张圆桌,每张桌子配有两把板凳,离马路近的一侧,有一道木墙,木墙上种有花圃,完美地隔开了行人的视线。
新颖干净整洁的装修,吸引了不少穿着洋装的少女,接过店员发来的传单后,被上面精美的画作吸引,在不知不觉下走到柜台。
柜台站着一位将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年轻女子,见到几人后热情地招待介绍着。
就在她们还在犹豫之际,景阳楼里十来号的人,结队排在了她们身后,拿着宣传单相互讨论着,趁着人排起了长队之际,发传单的店员小哥连忙中气十足的喊道:“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各位父老乡亲们,新店开张,全场半折!炎热之际,来杯冰饮岂不妙哉!”
“集齐十个印章子还可兑换任意饮品一杯噢!”
路上衣着打扮都比较考究的行人,被又闷又热的空气折磨地口焦舌干,不停伸手擦去额上细密汗水,在听到冰饮两字后,犹如沙漠中遇到了绿洲般,朝小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