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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枝雀30(2 / 2)

梁又晴的表情有些受宠若惊。

她将锦盒接过,打开看了一眼,说了声破费了,便让手下的人把锦盒拿下去。

这才站起身来,招呼着大家伙用餐。

嘴上虽然应着好,可眼神却忍不住暗戳戳地看向主桌,默默观察着两人。

直到宴会结束,这两个女人都没再交谈,众人看戏的心情随之减少,倒是真吃起了饭。

离场之际,没想到,梁又晴喊住止桑让她留步,有话要同她说,并且眼神示意让她身边的席含退开一会儿。

“说吧,什么事。”

两人心中彼此都直到对方真实的身份,花园里只剩下两人的时,便没再做戏。

“晓槐,有件事我要向你坦白。”

止桑听到这两个字,就觉着不大妙。

她扒着桌上果盘里放着的橘子,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道:“如果你是要说之前下药那事的话,可以不用说了。”

梁又晴表情一滞,“你,你,你都知道了?”

止桑往嘴里扔了一瓣橘子,细嚼慢咽,掀起一眼,平静地看着她,一副淡漠的模样。

“那日是你倒的酒,除了你还能有谁?”

她微微抬起头,白皙的肌肤上倒映着冷冷的月光,似是染了霜雪的的美玉,眼眸里盛满了悔意,忽然自嘲地笑了笑。

“也是。你这般聪明的人,哪会不知道。当日我是想将药下到廖越彬的酒里的,哪知道那是他会把酒递给你。”

“说来也是怪我。老早便想着同你道歉的,说来羞愧,每每总是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父亲自幼便教导我,为人要清白,到头来还是没能做到。”

止桑手肘撑着下巴,整个人看起来懒洋洋的,倒也没开口同她说她父亲的手段向来可不与清白两字沾边。

“你说,这人啊,怎么就是这般的固执呢。两辈子,足足两辈子,我挂死在廖越彬这棵树上。如今才醒悟,他同我成婚不过是为了借以家中之力,能继续在这上海滩中当大王。”

“我这心啊,是肉做的,也被他这般逢场作戏,一片,一片,削了个干净。你说怎么会有人跟石头一样,怎么都捂不热呢。”

止桑没去探究她突然说出口的两辈子,见她面色酡红,看来是今晚喝的有些多了。

梁又晴侧脸望着她,脸颊两旁在不经意间已滑落两道泪痕。

“不对,他不是石头做的,只不过,我不是他那个对的人罢了。”

说罢,她故作坚强地擦干脸上的泪花,哪知越擦越多。

“瞧,我这是怎么了,让你见笑了。”

止桑长叹一声,抬眸看向悬挂在空中的明月,“情爱二字本就说不清理不明。你也不必太过贬低自己,他若是对你毫无感觉,怎会让你留下你们二人的血脉。”

梁又晴胡乱擦自己脸的动作顿了下来,失魂地呢喃道:“真的吗。”

止桑并不想再同她探讨什么情爱,有这个闲工夫不如多搞些其他的事。

她站起身来,平静道:“梁小姐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对了,往后,莫要让我在你口中听到那二字,这世上活着的只有止桑这个人。”

猎猎的晚风卷起了她的裙摆,幽静的花园就像是衬托着她的一幕天然清雅背景,让人看起来彷佛是从浓翠浅碧的画卷中走出来,不可名状地清雅洒脱。

梁又晴晃了晃身,在她转身离去之时,伸手拉住了她的手。

“止小姐且留步,我有一事相求,还望再多给我几分钟的时间。”

止桑垂帘看着她,似乎在无声地询问着何事。

梁又晴仰头看着她,眼中没再看见任何悲伤,反而闪着熠熠光辉,“我听闻止小姐手中最近有一项救助妇女的组织,从前你同我说好好看看眼前,如今我心愿已了,也想尽一份力,不知止小姐能否让我加入?”

......

从统帅府离开之际,夜色渐浓。

远远便见着站在门口的鹤淮序。

他穿着长衫,衬得他肩宽窄腰,身材欣长挺拔,双手负在身后,目光清浅如水,周身透着一股清韵淡然。

等看见从车上下来的止桑后,恰迎着车灯,侧脸被笼罩上一层薄薄的光影,直视着她,眸中盛满了醉人心魄之色。

他跨步走向前,两人十指相扣。

“怎么这般晚才回来?”

“你受伤了?”

鹤淮序没想到洗完澡换了一身香薰过的衣裳还是没能瞒住止桑。

他低垂着眼帘,温声道:“李叔出了点事,我去帮忙,就受了点伤,不碍事,小伤罢了。”

止桑睨了他一眼。

草根间穿出阵阵虫鸣,高低起伏地遮盖住着她那仅两人能听见的声音。

“你那李叔是地下党?”

半开的窗扉,沁来闷热的风,小雨忽至,淅淅沥沥落在窗沿上,夹杂着几个惊雷。

大雨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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