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他一眼,说了句幼稚,随后让小贩取下她选中的面具。
亓官转头问身后两人,指着脸上的面具不吓人吗?
这副面具瞧起来是有几分吓人,可配上他的脸,却变得颇有几分年幼者背着长者,偷偷用长者之物的滑稽感。
待他回过头来时,却是被沈听然嘴角诡异的微笑同让人有些毛骨悚然的眼神给吓了一跳,托着面具的手一抖,那张青面獠牙的面具哐地一声掉到了地上。
沈听然见他如此大的反应,露出恶作剧得逞后的笑意,“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毛都还没长齐呢,还想学着吓人。”
说罢,她俯身顿下,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面具,将上面的灰尘拂去后,递给了阿布。
“这个适合阿布才是,他人高马大,才能撑起气场来。”
“你啊,”沈听然从的手从背后伸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枚素雅却雕刻精美的面具同亓官带上。
她幽然撩起泽润的唇,天青色渲染着睫末端,软声浅颜道:“还是这个适合你。”
说罢,沈听然又挑了一个面具,递给了止桑。
亓官看着她的侧颜,只觉脸上的覆盖着的面具似乎还残留着她久久还未散去的体温,甚至还能嗅到丝缕她身上带有的香气。
不知怎么地,亓官忽然觉得的脸有些发热。
好在,面具遮去了他此刻的异样。
街上来往的满是佩戴着面具的行人,到也因如此,换上常服的他们,恰如其分更好地融入了其中。
沈听然结完账后,四人沿顺着人声鼎沸的街道而行,时而在游人如织的人群中穿梭,时而在感兴趣的小摊下停留。
没一会儿,每人手上都拿着不少小物件同一些吃食。
在这种豪情壮志的买买买中,沈听然心中积攒着的郁气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烟消云散了。
她扬着绚烂的笑容咬下手中拿着的一颗糖葫芦,忽然听见正前方传来一阵喧哗之声。
前面即使灯市。
透过间隙,远远望去,千盏明灯如同漂浮在天河上的皓月繁星,光华璀璨,融融如海。
沈听然将口中的糖葫芦咬碎后,外层的甜丝与果子的酸涩交缠在口中,加快分泌着口中的唾液。
她的脸颊鼓出,像是只仓鼠般。
亓官抬起头看了眼喧哗之处,他舔了舔唇上的残渣,颇有些对这股酸甜之位的流连忘返。
见周围的人群正朝着前方一同涌去,于是他轻轻地撞了撞沈听然的肩膀。
“走?去看看?”
沈听然扬眉道:“行啊,来都来了,这热闹肯定得凑。”
说罢,她怕签子会戳到人,便三两下将手中的冰糖葫芦嚼在口中,一咬而尽。
亓官看得有些不自觉地牙酸。
见她随着人流前行,止桑怕她娇弱得身子会被接踵摩肩的人群挤得得走散,赶忙跨步向前,拉住她。
被拉住得沈听然一脸疑惑,止桑拆下束着三千发丝的发带后,将最开始那端递给她。
“小,沈公子,咱们还是拉着这条发带一块走罢。眼下人这般多,可莫要走散了。”
沈听然欣然应下,拉住了发带,还同落下两步之后地亓官两人喊话。
“小王,小王公子,你们快些!”
两人赶到后,沈听然示意他们拉上剩下的发带,一切就绪后,便准备再次随着人流前行。
见她站在最前头,止桑正想开口要同她交换位置,却未料,亓官快了一步。
“阿布,你站前头去。”
阿布应声后,便挪着高大的身躯同沈听然换了位置。
“小王,小王公子,你这是何意啊?”
亓官让沈听然站在他前方,他来殿后。
“我不叫小王,小王公子的,”他将发带缠在沈听然的手腕上,随后抬起眸子来,龇牙笑道:“我叫亓官清和,你叫亓官就行。”
随后,他挥手示意让阿布先行,“阿布身子壮硕不怕被挤之余,他站在前端能为我们开路,这般岂不是更好。”
两人便这般一来二往地闲聊了起来。
站在前方的止桑在默默听着两人的谈话之余,还留神观察着四周,警惕着会有些手脚不干净的人趁着这般人员混杂之际出手。
一道绛红色的身影,在他们三丈开外的人群中飞速掠过。
......
月明如昼。
绵绝不断地重重阁楼覆盖着霜雪,银辉遍地。
止桑四人坐在望江楼中。
望江楼并非孤楼,也并非一座简单的酒楼。
它由几个楼阁亭谢绵延相接,飞檐画角,碧阑干低接轩窗,坐在窗边,便能俯瞰着贯穿整座京城的江湖。
因而望江楼一向是京城中有人登高饮酒赏雪的最佳所在。
酒楼外人声嘈杂,依旧喧闹非凡。
小摊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更有不断地拍掌叫绝之声。
亓官半个身子都探在窗外。
他深深吸了一口清冽的空气,转头问一旁的沈听然道:“怎么样,这地方不错罢?”
沈听然望着窗外的美景,呼吸之间沁入丝缕清透的寒风,心胸不禁随着眼前的景象开阔了许多。
她哥两好地拍了拍亓官的肩膀,问道:“你小子才来京城多久,这种好地方都知道。”
“此处是当日我进京时,诏国客卿摆酒设宴之地,你身为诏国人,都不知晓望江楼吗?”
沈听然笑容中有几分疲惫,她望着天边的明月,不知怎么地,就回想起了自己的前半生。
也不知道,那个世界的自己死后,还会不会有人记得她。
“我并非京城女子,对京城的事,一概不知。若不是你今日带我出来,我还真没在这城中逛过。”
沈听然重新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她踮起脚,摸了摸亓官的脑袋,笑道:“不管怎么说,今日还是多谢你啦。”
亓官对她的亲近很是受用。
他的眸子眯起,荡起两边的梨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