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交谈,心中早已麻木。
就连灌木中不同寻常的悉索之声都未引起她的注意。
只见灌木丛背扒开,一个小脑袋钻了出来。
是个男童。
他身上的锦衣华服同眼前破败萧条的院子格格不入,看起来莫约有五六岁。
精致小巧的脸上有一双闪亮亮的大眼睛,乌黑眼珠子中在天光之下,仔细看去身处还有丝缕截然不同与诏国人的翠绿色。
此人正是诏国的大皇子庄开霁。
偷跑出来玩的他不知不觉地跑进了冷宫里。
在他眼中,破败的后宫很是渗入,尤其再配上呜呜的秋风,更是让他有些瑟瑟发抖。
好在见着了坐在树旁陈美人的身影后,他胆子才大了些。
他抱着手中幼时便一直带着的布偶,小跑到陈美人旁,稚气地问道:“漂亮姐姐,这是哪呀?我好像有些迷路了。”
庄开霁连问了好几遍,陈美人才听到陌生的声音,她转动着僵硬的脖子,发出咔咔的声响,脏乱的面庞上镶嵌着一对比枯木还要萎靡的眸子。像是空荡荡的,毫无生气地一副活尸。
庄开霁见状被吓了一跳,脚一滑不小心跌坐在了地上。
他将手中的布偶紧紧抱在怀中,咬着牙,故作镇定地移开自己的视线。
救命啊!大白天见到活着的女鬼啦!
他心中虽然害怕,但是又止不住地好奇,于是又悄悄地看向了“女鬼”。
只见那女鬼未再多看他一眼,而是安静地看着陆续掉落而下的枯叶。
庄开霁不知怎么地,只觉眼眶有些湿润。
他觉得眼前的这个女鬼浑身散发着孤单的味道,很苦很苦,甚至比止哥哥同他准备的药还要苦。
他从地上爬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挪动着碎步子朝着她靠近,却被忽然打开的院门吓了一大跳。
为首的是他熟知的福生,于是他连忙跳起展臂高呼道:“福生公公!福生公公!”
一身肃然冰冷的福生听到他的声音后,脸上的褶子堆叠了起来,他大步迈开,蹲在庄开霁面前,掏出怀中的手帕替他擦净脸上的脏东西。
“哎哟喂,我的小心肝欸,怎么跑到这地方来了。贵妃娘娘呢?怎地让殿下一个人乱跑。”
庄开霁的眼神有些闪躲,他不自在地挠了挠自己的鼻尖,凑到福生耳边,奶声奶气小道:“小宝自己偷偷跑出来的,福生公公可不要告诉母妃,她定会让小宝屁股开花花的。”
见福生还要说话,他连忙伸出手捂在福生的嘴上,“嘘,福生公公莫要说话,小心惊到了那边坐着的女鬼姐姐。”
福生顺着他的方向望去,便见着了死寂一般的陈美人。
还未等二人出声,倒是陈美人率先出了声。
许是很久没说过话,她的声音如同坏了的风箱一般。
“贵妃?殿下?母妃?你是沈听然的孩子?”
庄开霁有些害怕地躲在了福生的身后,觉着不回人家的问题有些不礼貌,于是壮着胆子缓缓探出身来,声音有些抖动。
“姐姐认识小宝的母妃?”
回答他的却是陈美人的一阵瘆人的狂笑,她的眼角流下一滴不明的液体。
福生招手唤来身后的人,让人将大皇子带回昭阳宫,接下来的画面不事宜他观看。
宫人将庄开霁送到门口时,恰好元宝嗅着味道,带着止桑也来到了门口。
无论多少次,宫人们还是会被长公主殿下养的白狼吓到。
如今那只白狼已经有半人高了,那锐利泛着寒光的獠牙,更是让人敬而远之。
可这么一只畜生,却意外地听从贵妃娘娘身边一把手止公公的话,就连长公主都没他好使。
这几年,长公主同这位之间的绯色传的沸沸扬扬的。
这也让宫中的人见识到了长公主那愈发病态的占有欲,为了保住小命,他们并不敢抬首看止桑一眼。
见到止桑,庄开霁则是开心地小跑向前,抱住她的小腿,露出一颗小虎牙,甜甜道:“哥哥,抱。”
止桑给了这个小捣蛋鬼一个脑嘣子,随后弯下腰将人抄起抱在怀中。
众人本以为她会离开,却未料她开了口问道:“福生公公怎么得空来后宫探望陈美人了?”
众人支支吾吾不敢说话,倒是福生便用帕子净手边走了出来。
透过还未全阖上的门缝,止桑瞧见了倒在血泊中有些抽搐未能瞑目的陈美人。
随着大门的关紧,福生走到了止桑跟前。
他知道自己主子同眼前这位公公有不比寻常的关系,因此便夹带私情含糊地说道:“止公公来了呀,下次可莫让大皇子一人溜出宫。最近要变天了,记得同殿下多添置衣物,莫要着凉了。”
止桑同他道谢后,又目送他离开才带着一人一狼离开冷宫。
途中庄开霁搂着她的脖子,埋在她怀中,小声问道:“止哥哥,那个姐姐怎么了?小宝还能见到她吗?”
止桑并没有隐瞒他,或许沈听然想要他天真无忧快乐地成长,但他贵为大皇子,身处这漩涡之中,太真只会害了他。
“她啊,离开了束缚着她的囚笼了。”
“可能要很久很久以后,你们才有机会再见面。”
小宝显然有些闷闷不乐,他将脑袋埋地更深了,声音有些哽咽,“是不是父皇让福生公公杀了她?”
止桑有些惊讶他的敏锐。
她腾出一只手,轻轻顺着他的后背,有些哄着他的意味。
“小宝很聪明。所以,以后啊,可不要再让娘娘伤心了。她啊,为了你,可是亲自将命都交在了你父皇的手上了。”
小宝还有些懵懵懂懂,听不太明白止桑话里的意思,而是试探性地问道:“父皇也会杀了母妃吗?”
日光将止桑的身影拉长,斜斜地落下了红墙上,她的声音淡淡地,轻柔地仿若就要消失在空中,可却让庄开霁的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
“会噢。只要陛下哪天不高兴了,一句话,就会有人前仆后继地结束掉娘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