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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你看这人间事 有无贵贱高低(2 / 4)

苏云卿听到此处,笑着自去寻了个座。

估摸着时候,又悄悄叫侍从递盘香瓜给他。

果然陆夫人低头阖上茶盏,扬扬嘴角道:“瞧不上戏子,这话俗了。是不该瞧不上。”

不等陆美露出喜色,她细长的眉眼微抬,却又接着道,“然而若说‘百业无分贵贱’,这话也俗了。”

陆真面上笑意转淡,瞧着儿子,眉间微蹙,像是自己也并不赞同之后要说的话,但停顿几瞬,低头又将阖上的茶盖轻撇,仍然将些她不愿说,却不得不说的词忍心送出口,“一众人的层级格调,是门槛,与这群人里头的人给的,不是几句‘不分贵贱’的泛泛白话给的。”

陆美仰头露出茫然神色,一旁吃瓜的苏云卿倒慢下动作,抬手叫还在厅内侍茶的朝露与善晞再去厨下切些瓜来。

陆夫人注意到他动作,笑了笑。

她这大儿,总是细致心软。支走仆从,生怕贵贱之说伤了她们心。倒是无赖小儿,还仰着一张未被人情世事沾过的脸。

她放下茶,看向小儿:“你既听曲,是宫是调,哪个作主音?是高是低,终究有品第。”陆真拾回笑意,温声半打趣道,“一日,如你这样纨绔淘气、进不了太学的学子才去国子监,国子监就在坊间低太学一头。一日,不识字知事的轻薄少年才入行勾栏戏苑,那勾栏戏苑就低别人一头。这便是门槛了。你看这人世间事,是不是总这样道理?”

“再有这人群聚落。一日乐府中人,如多不通诗书,不辨义耻,乐府便低人一等。一日,羽林军里尽是些不通文墨、招鸡斗狗的游侠混混,一日羽林军便低人一等。”

这规则是如此血淋淋。便是被温声吐出也不改其锋利。

那高的不肯倨傲,那低的不肯认下,一旦剖出了,便打破世间人所心知肚明又粉饰装点的花团锦簇。

“岂有这样惊世骇俗的道理。”陆美从地上挺起腰,惊讶道。轻薄夏衫鸭黄,勾出少年薄肌身板,那双眼里盛满年少明澈的光,“天下大同难道是这样有高低贵贱的大同么?”

“若无偏好取舍,叫你舍了如今身份,去做花楼琴师,你可去?既有偏好取舍,自然生出高下之分来。”

陆美自忖,他那手魔音,也做不得琴师,他又哪里见过琴师不碰琴的时候如何过日子。他转向苏云卿求解:“大哥也这般认为么?”

苏云卿想了想,温和道:“看得上戏子,看不上戏子,你在这二者中择一,便是有了评判戏子之权,先自高出他们一头,又说什么天下大同呢?”他看向毫不在意衣摆曳地的小弟,陆美爱着浅色,园中飞扑沾土,此刻坐在地上,那地倒比他衣裳干净些,“自然,他们也能私下议论你,看得上国子监,看不上国子监,看得上宰相之子,看不上宰相之子,看得上你,看不上你。然而他们对你的议论,与你几近无损,你的看上看不上,却可能害了人家生计。便人与人无谓贵贱,到底有所不同。”

陆美被这一通“看得上”“看不上”绕出一脑门懵然,尚未理通又听他母亲绕回到婚姻嫁娶。

陆夫人面上露出太息的神色。

“清流世家娶个花魁歌姬?这便是说书场里编的笑话了。商贾之家需要借个芳名远播的女子,好东风借力,贾帜高张。然而书香门第间,本就貌美女子众多,便是太学院里也极多女学生,轮得到花魁歌姬混低世家门风?何必为皮囊讨个空鼓美人。若子弟不贤贪鲜,寡廉鲜耻,又如何算得清白门第。子女再愚再陋,也没有为姿容,寻个心无点墨配伊的道理,平白再损耗家门后辈心智,又多生后宅风波。”

“自然,娶不行,别家纳一个也是有的。”陆夫人对豪强间的龌龊却也看得分明,“我想你明白,手足争产、后宅不宁多是家里妻妾太多的缘故,这话放民间、放宫里都是一样。”

提到宫里,她不由轻嗤一声。“那宫里一代代美人进去,儿郎风姿倒是代代增益,索性心智也不必个个成材,个个成材反倒不美。”

她笑一眼因她提到宫里而蹙眉的大儿子,向小儿问道,“你如今说娶,自然打的是娶妻的心思?”

“那是自然,她真心爱慕我,我自然也是明媒正娶正妻待她。”提到这点,陆美又不合时宜地挺了挺胸膛。

陆夫人亦无奈摇头:“也罢,人外有人,你遇见的美人也未必腹内空空。那人叫什么,你又怎么就动了婚姻的心思,细细说与我们听听。”

*

陆美得令,忙欢喜起身,兄弟俩自亲近了坐,又蹭过苏云卿两块香瓜润嗓。

于是时,其方施施然,将那女子如何与他席间偶遇同桌,又如何行酒令作诗,如何对他的诗作推崇备至,如何素手调弦,将他那几首诗吟唱得三日绕梁、众人皆赞的乐事细细讲来。

期间再添一些那女子的姿容美貌,并几日交游一并讲了。说到骄矜处,起身站至几人中间,绘声绘色如说书讲古,说这女子自遇着他,旁的席面一概不接,日日专等他去,也不要金银首饰,似是有无限话要同他倾诉,美目常含情,粉黛多含愁,但每每相见,也不空诉衷肠,只与他论诗谈词,毫不叫他费心,两人相处真如知音一般。

常言道知音难觅,很该长相守,他难得遇到个知音,岂能不娶来同住一处。

陆夫人和苏云卿听了全场,对视一眼。

陆夫人叹道:“她肯来做你的知音,你却不见得是她的知音。欢场女子,见多了男人急色,莫非还信什么情呀爱。”

苏云卿亦蹙眉:“既不是情,那便是义了。”

陆美听得疑惑,陆夫人看他一眼,笑着替他解疑:“能对着你的诗作,狠心夸上几句,这人也不容易。确实很讲义气。”

陆美那些玩意儿,哪里看得出是诗,一些蟹爬沾墨,拖出质朴天真的笔划罢了。

陆美文采不行,这句却听懂了,嘿地一声,想到这两位不是跟在他后头的狐朋狗友,轻易嘿不得,又把这嘿字咽回去半声。

他索性再次赖地,不肯罢休:“娘啊一点机会都不给吗。这姑娘乖巧必不会闹你,若是怕我们两个金玉其外腹内空空的花瓶拉低才智,我们不生就是了嘛。”

陆夫人白他一眼,起身正了正衣衫,便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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