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春听他这样诋毁浣楚,这会已经握起了拳头,子秋将其拦下摇了摇头示意她收敛,又去看浣楚,众人都看着浣楚,等她表态,她站起身,眼神淡淡的看向他:“不敬嫂嫂,你是手下最后的宅子都不想要了?”她冲着刘嬷嬷招手,刘嬷嬷便上前将手里的书信给她,浣楚将书信放平又转递给子秋:“念。”
子秋接过,大声读了出来:“后生希望在自己死后,侯府名下的布庄,米铺,酒楼,以及一些小铺子、再加上,田地以及内城的银杏院都归属于江氏,侯府掌事权归属江氏所有,家印归属于吴氏所有。”
“听清楚了?这些是我的,子秋继续念,让叔伯听听,哪些是他该拿的。”浣楚才说完就被夫人拦了下来,夫人握着她的手摇了摇头。浣楚这才收敛些,乖乖坐下。
“二房所居住的宅院地契归属于二房,另割宅院附近的三十亩田地交予二房管理。”
二老爷听罢气的恨不得把眼睛都瞪出来,像是能将浣楚身上剜个洞似的。族亲之间议论纷纷,又有族老站出来:“长房并无子嗣,于礼,长房不该分到如此之多财产,应当尽数由二房继承才对。”
二老爷见有人搭腔,心里的底气更足了些,往着夫人和浣楚身边打量一番:“世伯说的对,长房无子嗣,若是真按大哥绝笔那样做,那才叫于理不合啊。”
浣楚撇了他一眼,明白了他这是要拿着规矩来绑着自己主动放弃了。这样拿着礼义廉耻压着别人做选择的事浣楚也是信手拈来,立马摆起了可怜模样:“老爷生前,江家族亲多受其庇佑,就连叔伯你,年纪这般大也没能在朝中谋到一官半职,这些年都是老爷养着你们一家子,这是多大的恩惠,老爷在世时时常挂念各位族亲,哪次有了困难老爷会不帮?哪次借钱,他会不借?婆母公爷去的早,老爷长兄如父,待你是极好的,连婚事都是他替叔伯你操办的,我们到底哪里对不起你,这样重情重义一个人,到了叔伯的嘴里,那就只是一个眼里只有女人的老糊涂。你不感恩便罢了,如今连老爷的绝笔都不打算遵从。这样的事,不管是告到知府大人,哪怕是告到陛下面前,那都是说不过去的。嵩哥明年就要科考了,叔伯如此,怕是真要误了嵩哥前途,妾身的确是养在外宅没什么名头,但老爷绝笔里头这么写,妾身也只能遵守,这么点道理妾身都懂,叔伯读了几十年的圣贤书都读不懂嘛?”她一副声泪俱下的模样将二老爷的种种过往都吐了出来,这些东西一半都是夫人跟她念叨的,没想到此刻派上了用场,她这般哭诉,堂内人听了,都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好歹是些读书人,知道礼义廉耻。二老爷这会看着淡定,脚下慌乱的步子也出卖了他,像是气极,指着浣楚指了许久,硬是憋不出一句话。
顶上的老太公听到这像是如梦初醒般,慢悠悠的开始责问:“江氏,你确定那封绝笔属实?”
“当然。不信的话大可以去拿老爷的墨宝来进行字迹比对。”浣楚给了子春眼色,子春赶忙跑了出去,才不过一会便拿着书轴回来了,是平日里老头写的一些歪诗。子春子秋将绝笔信和书轴一同递到了老太公面前。
字迹一比对,自是属实,老太公无话可说,浣楚那番话的确是将他们架上了火去烤,又不甘心财产就这么飞了,又害怕这样做败了自己的名声。老太公挥手,她们二人又将绝笔信和书轴又取了下来,此番辗转,绝笔信到了子春手中,稍稍一翻转,便发现后页上还有字,连忙递给了浣楚,二老爷以为有什么转机,垫高了脚想去偷看,奈何看不清楚。浣楚看着那行字,手有些颤抖,夫人似乎早就知晓,没有太大反应。
绝笔信几经辗转有了些许皱痕,浣楚将信件翻了过来才发现那行字。
“后生死后,其幼妻江氏,我与她本无夫妻缘分,此后便当从未娶过江氏。愿同妻子吴氏将江氏认作义妹,尊为侯府的嫡小姐。日后以侯府嫡女的名头出嫁,那些铺子尽数作为嫁妆,而后夫人还会为其置办一份嫁妆。望其能寻一门好亲事。”
话才念完,许久未动的夫人站起了身,举着浣楚的手:“从今往后她便是敦亲侯府的嫡女是妾身和夫君唯一的妹妹。由她来管这侯府,是夫君和妾身的意思。倘若我们之间还有些情分在。就希望各位族亲能顺了夫君的心意。”
听到了这,众人开始交换眼神,心思活络了起来。现在浣楚是自由身了,还有这么大一笔嫁妆。想要在此时谋夺家产怕是不可能了。只能想别的法子。
老太公也不甘心此事就真的这么算了,但也没反驳大夫人的话,转而叫了身边的人:“此事非同小可,既然都这么说了,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也没什么好说了。改日给她改个族谱便就是了。”老太公停顿一会转而转了话头:“只是,现在这种情况想给她再找门好婚事属实有些困难,索性再嫁入江家,江家适婚者大把。”说罢看向浣楚:“丫头,你得在江家再寻一门婚事。”
“你再嫁入江家对你来说不失为一件好事,你对江家还算熟悉,再者,你在外头属于二嫁妇,你若是想另嫁,旁的世家怕是看不上,嫁低了到时候也白白惹的大家不高兴,再说,大家都是自己人,像谋害家产的事是万万不会发生,你带着嫁妆来,江家人自会为你守着。”
此话说完,其余人皆是赞同,唯独夫人苍白了脸色,手不由自主的捏住了浣楚的裙摆,冲着她小幅度的摇头,浣楚低着头,安抚似得冲她笑笑,随后才看向众人:“老太公话说早了,您怎知旁的世家会看不上我,用您的话来说,江家的万贯家财尽数在我手中,放眼汴京,有多少世家愿意和钱过不去呢,你又怎知我有没有早做准备呢?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害怕我将钱财拱手让于别家,江家落的两手空空,您未免将我想的太过聪明了些。芷宁不过一个妇道人家,又能做什么?”而后她停下稍作思索般拿出了账本:“汴京城内最大的布庄,不知道够不够让你们安心,我愿意把手底下几间大铺子的经营权暂交各位族亲,直到我寻到好夫婿为止。不知各位可否答应?”
此话一出,像是在人群中平地炸了个雷,堂内一下子热闹了起来,若是江芷宁嫁入其中一家,那便是那一家受益最大,旁的只有喝汤的份,但要是按着她现在说的法子,那可是人人都能分到一口肉吃,只要她一天不嫁出去,那些铺子就会一直在他们手里,日子久了,自然而然的变成了自己的东西,至于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