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怨么?或者与谁特别交好?”
裕忱想了想,回:“温惠皇后性子软,从不与人为难。也因为身子弱,不常与妾室们喝茶赏花,没什么亲近之人。”
懿兰便又想不大明白了。但她仍隐隐觉得,云贵嫔与温惠皇后之死一定有什么关系……
朱镜殿里,童妍早盼着懿兰回来了,一见她来便拉着她上榻坐下,给她递了杯牛乳。
懿兰敛下心神,笑问:“怎么如此殷切?”
童妍柔柔笑着,抱着懿兰的胳膊:“姐姐还不知道我想知道什么吗?”
懿兰笑,喝了口牛乳,朝她摇了摇头。“云贵嫔的样子不大好,我瞧着竟有些疯魔,也问不出什么来。”
童妍听了心悸,忙捂着心口,小脸微白:“她在皇家多年,竟也被害成这样……”
懿兰心中也是微凉,只得拍拍童妍的手,安慰她:“总之你小心防范着,有谭司药在,应当无妨。”
“但愿如此……”
有宫人上前来给童妍抹东西。
懿兰见了稀奇,便问她:“这是什么?”
“是牡丹硝。”童妍笑中含羞,“皇上赏的,说是莹润肌肤,也可疗愈孕中红斑。”
“妍香司送来的?”
“嗯。这可是稀罕物,据说妍香司一年也未必得一小盒。”
“可请谭司药看过?”
“看过了。”童妍笑着说懿兰过于谨慎,连皇上赏的都不放心。
懿兰摇头失笑:“还是那句话,人多手杂。”
“是是是,有你在我身边我是一百个放心。”童妍笑着又把给自己抹药的宫人介绍给懿兰,“这是我家里人,原是我母亲的陪嫁。”
“奴婢阿苎,参见颐嫔娘娘。”
“不必多礼。”懿兰瞧她两眼,同童妍说:“既是伺候你母亲的,想来也稳重,晓得如何在孕中服侍。”
“是呢。还得多谢姐姐为我求得这样的恩典。”
懿兰回到延英殿时,檀云说甘露殿传旨让阖宫妃嫔都为顺公主祈福,公主祭典的花销额度就从二万两减至一万两。
别说一万两了,一百两的银子懿兰从前都没见过。
她敛眸,叫夏风她们摆好纸笔来抄佛经。想了想又叫春雪:“不知道拾翠殿是否知道这事,你去打听一下,若是不知道便告诉她们。若能借为公主祈福一事讨得皇上高兴,或许她们也能出来。”
春雪应声去了。
檀云说:“娘娘善心。”
懿兰提笔的手顿了顿,只说:“就要到年节了,这样被困着也不是个事儿。”
檀云想了想,还是开口:“其实她们不出来对娘娘才好。”
懿兰如何不知呢?如今她与童妍平分春色,拾翠殿要是解了禁,夺的就是她的恩宠。
但她也知道,如今能与童妍平分春色不过是因为童妍有孕不能侍寝,皇帝终究更喜欢童妍那副皮囊。先前尹青萍出事,陆灿施了恩,她为什么不能施恩呢?
说到底,是她内心的鬼怪在作祟。她乐于高高在上去施舍出身百倍高她的尹青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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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了几页经书懿兰便乏了,得知皇帝今夜去两仪殿,便早早抱了汤婆子进被窝。
炭笼里的炭火噼里啪啦爆开。
懿兰突然眼前一亮,问春雪:“承膳司可有栗子么?”
“应当是有的。”
“明儿你去弄些来,咱们自己烤栗子吃吧。”
春雪眨了眨眼,喜滋滋应了,大着胆子开懿兰的玩笑:“娘娘也像个未出阁的小姑娘一样呢。”
懿兰低眉笑着,神情却有些落寞。
如果父亲还在,她或许真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父亲说过,要为她寻个读书人家,举案齐眉。
她叹一口气,想起那日在南书房伺候笔墨,倒也能算是举案齐眉了。至少目前为止,皇帝待她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