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欣太妃都有过这样的福分。”
懿兰沉默,心想,再等等,再等等。等到童妍的孩子生下来,等到她有能力护住一个自己的孩子。
轿辇行至延英殿前,典仪正等在那里。
“典仪大人。”秋华唤她。
典仪闻声回身叩拜:“下官参见颐嫔娘娘。”
“大人不必多礼,快快请起。”懿兰由裕忱扶着下了轿,笑着同典仪说,“典仪大人稀客,进去喝杯茶吧?”
“喝茶就不必了。”典仪推辞,说起正事,“娘娘,下官此来是有件事。”
“大人请说。”
典仪将一封折子递给她:“今晨仪礼司收到濮真来的折子,是宜长公主亲笔所书,言不日将要归朝。因帝后今日出行,下官这才来禀娘娘。”
宜长公主傅德恩,先帝宜成皇后之女,傅仪宁的亲姐姐。及笄当年便被指婚给濮真的一位王爷,说的好听是指婚,说的难听就是和亲。
这些日子来懿兰跟随皇后处理六宫事,但多半是皇后唱白脸她唱红脸。她又一贯温和示人,所以广务司中都很服她,这样的事情第一个便来找她。
可这样的事懿兰也从未接触过,只好问:“陆大人是什么意思呢?”
典仪说:“陆大人说长公主回朝是大事,但眼下南方交战,恐怕濮真此行有意探我大越虚实。公主到底已出嫁多年又育有子女,未必心向大越。款待之余,恐怕还要小心防范。”
懿兰长舒一口气,想了想说:“后宫不得干政,如何款待濮真使臣还得待皇上回銮交由礼部与鸿胪寺去办。仪礼司只消备下家宴即可,若是长公主要住在宫中,便收拾好宫室相待。”
懿兰觉得陆司礼在给她下套,意图给她扣一顶干政的帽子。宁可不做,也不能做错,这是懿兰在宫里的生存法则。
她吩咐:“先仿照从前公主回朝的例子准备吧,左右皇上很快回来。”
“是。”典仪领命而去。
懿兰有点累,宫女们扶着她进了内殿。
她想,嫔妃果然不是谁都能做的,贤妃更是如此了。她每日要不停轴地转,请安、看账目、处理这样的突发事件,还要分心关照童妍的胎,着实疲惫。
罗美人午后在霖德殿摆了茶会请她去,懿兰也懒得去,只躺在床上补眠,又想起春雪说的暖城行宫里的温泉,不免有些神往。
傅仪宁在清安寺没待两天便回宫了,朝堂上还有一堆事情等他去处理。
陆灿自腊八宴遇上傅景恩后便一直深居简出,日常请安都免了大半,只管问候丽嫔安康。如今大概是皇帝出宫祈福只带了她一个,她便又有了些自信,回来后便一手接管了准备宜长公主回銮的事宜。
懿兰自然不会与她争。一来她不敢,二来她本来也不熟悉怕出错,三来她从傅仪宁口中得知宜长公主与静长公主有旧怨,陆灿为宜长公主风光大办,只会愈加得罪傅景恩。
傅德恩不过是偶尔回朝的外嫁公主,可傅景恩不同。她母亲形同太后,她弟弟是第一亲王,她丈夫是禁军统领,懿兰绝不想和这位公主结仇。
于是懿兰的日子终于得以闲了下来,去朱镜殿给童妍绣了个月季花的香囊,又把答应了给她腹中孩子的小布偶做好了。
近来宫里最得宠的也不是她,是徐知意。
傅仪宁原本喜欢浓艳的长相,懿兰是知道的。只是让她没有料到也让阖宫都没料到的是,傅仪宁直接在甘露殿给徐知意收拾出了一间偏殿。徐知意一半日子住南薰殿,一半日子直接住进了甘露殿。
童妍听说了都十分惊愕:“皇上竟如此宠爱她?”
懿兰从前就猜疑徐氏与皇帝或许是早有旧情的,如今更加坚信。她在傅仪宁面前从来都是贤妃而非宠妃,徐知意的风光也为她分担了皇后的不悦,于是懿兰也就不过分在意这事了。
陆灿对这事当然是不满的,宫规摆在那儿,皇帝破戒,让她这个皇后怎么管事?但她还记着傅景恩的事,并不敢去规劝,只好跑去承德殿和静太夫人说。
可静太夫人又怎么管呢?她说到底只是太夫人不是太后,只是凭着养育之恩住在承德殿而已,名不正言不顺。最终竟是无人敢指责皇帝此举的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