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奇的是桌上已经摆好了晚餐。
“萍萍,你不是在上课吗?何时有空做了这么大一桌子菜?”安雪梨看了眼时间,现在才刚过五点钟。
徐萍萍挠了挠头,看了眼陆京州,而后不好意思地说:“风老师今天下午痛经,所以她就先回家去休息了,我闲着没什么事做,就多做了些菜。”
她拿出一张纸和一支笔来,递给陆京州,“哦,对了。先生,这是风老师写的请假条,她让我交到你手上。”
陆京州接过请假条和笔,只略略地扫了眼后就签了字,随意地问:“痛经?你没带风随卿去医院看看么?”
问这话也算是关心员工。
徐萍萍没多想就回道:“风老师不想去医院,她说她有专门的中医给她开药,专治痛经的,效果还不错。”
陆京州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再说些什么,侧头看向了安雪梨。
安雪梨此时正望着桌上怔怔发呆。
她的脸色算不得多好,兴许是下午被流疯儿吓到了还没缓过来。
“怎么了?”
陆京州循着她的视线看去,有意照顾她的情绪,说:“今晚没做海鲜,高兴吗?”
安雪梨收回视线,敛下思绪,莞尔一笑,“我很高兴。”
两人落座吃饭。
安雪梨看着桌子上明显多出的菜式,顿了下,轻轻抬眼扫过做饭的徐萍萍。
而后随手给陆京州夹了块辣椒炒肉,微微笑道:“你喜欢吃这个,多吃一点。”
这一个动作自然无比,好像他们就是真夫妻似的,恩恩爱爱,两人会在桌上互相喂食对方。
陆京州感到满足地微微一笑,下意识地张嘴吃掉,伸手也夹了一筷子辣椒炒肉,准备也喂她道,“那你也吃……”
忽的顿住——
陆京州将筷子拍在桌上,肉和辣椒掉了下来,他洁白的衬衣上滴了一滴油渍,脸色猛然变得阴沉沉的一片,抬头,质问:“谁买了这么辣的辣椒?!”
安雪梨胃不好,平时他们吃的都是不带辣味的甜椒。
徐萍萍被他阴鸷的眼神吓得一抖,惶恐不安地跪了下来,“先……先生,这是我买的。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区分什么辣椒不辣……”
涉及到安雪梨的事,陆京州能有多狠,谁都清楚。
因此徐萍萍一个劲地解释着,眼泪也止不住地往下流,俨然是被吓怕了。
安雪梨连忙伸手握住陆京州的手,轻轻摩挲着,抚平他的怒火,道:“京州,萍萍还是个小孩子,你别吓她。”
她抬眼望着他,眼里带了几分不安与乞求:“好吗?”
陆京州察觉到她的手有细微的颤抖,反过来握住她的,有些没脾气地道:“好。”
说完对徐萍萍厉道:“下不为例!”
徐萍萍红着眼睛,连忙扣头:“嗯嗯,谢谢先生,谢谢安安姐姐。”
……
月底时,安雪梨月事来的时候,脸色惨白一片,她躺在沙发上,额间的发已经被冷汗湿透,唇色也变得很浅。
风随卿拿着几包中药过来,熬好了后将药递到她嘴边,说:“安安,这是专治痛经的药,效果很好。陆总让我熬了给你试试。”
安雪梨疼得无法说话,接过碗同往常一样一口闷下。
忽而,她睁大了眼,抬起头来,虚弱地开口:“风老师,你刚才唤我……什么?”
风随卿笑了下,腼腆地说:“当然是安安呀,安小姐是觉得冒犯吗?”
安雪梨摇摇头,嘴角扯出一抹柔软的笑意,“没有冒犯,谢谢风老师的药,很暖胃,我好像没那么疼了。”
风随卿摸了摸她的头,“那就好。安安先好好睡觉吧,我先去给萍萍补习功课。”
说着她起身往萍萍的书房走去。
安雪梨望着她微弯的背脊,眼里蓦然涌出酸涩。
这碗药很甜很甜,风老师应当是加了梨膏糖在里面。
淡淡的梨花味淌入喉中。
若是箕星哥哥在的话,也是会如此温柔地唤她安安吧,也是会在她泛苦的药里加梨膏糖吧,也是会如此轻柔地摸她头吧。
箕星哥哥,安安想你了啊。
安雪梨闭上眼,再睁眼时眼里闪过坚决——
她要赶紧逃离魔鬼的身边!
……
四月里陆京州没出差,几乎每天都守在安雪梨身边。
他似乎很有兴致一般,沙发上、书房里、泳池边、浴室中……
别墅里处处充满了两人的气息。
陆京州亦不避讳沈默,沈默依旧像个老实人一般,在各个角落里,那双漆黑的眼显得平静无波。
月底时安雪梨的月事如期而至,陆京州也不气馁,风随卿再次将药熬了端给安雪梨喝,一切如常。
转眼就到了五月,五四青年节的那天,陆氏集团举办了一场有关爱国主题的晚会。
陆京州除了要加强陆氏集团和达官显贵的合作,更是斥巨资请来了国际上有名的中西医师。
徐萍萍的数学成绩很是不错,早先的时候风随卿老师就建议过让她去京市多参加全国竞赛。
徐萍萍一直不太能克服心理因素,一直不敢一个人去接触外边儿。
安雪梨为此着急。
陆京州看不下去安雪梨为别人着急,沉着脸对徐萍萍道:“有陆氏集团为你撑腰,你怕什么?”
徐萍萍不知道是不是被陆京州吓到了,低着头眼眶红红的,但总算是想通了,告诉安雪梨她可以独立起来。
正好明天有竞赛,安雪梨早早拜托风老师给徐萍萍报了名,今日徐萍萍就坐飞机独自去京市那边先歇着了。
于是陆京州便只带了安雪梨来参加晚会,沈默依旧做司机兼保镖。
晚会上杯觥交错,众宾欢也。
安雪梨身体差,又有陆京州护着,没人敢开她的玩笑,更别提让她喝酒。
席间弥漫着酒气,安雪梨浅蹙着眉,附在陆京州耳边轻轻说:“京州,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