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邈往左瞄了一眼这位“谦谦公子”,慢悠悠地原地转身,抬头看着柳磬,咧嘴笑:“那个柳大人……”
柳磬拔剑。
“啊!”沈邈从怀里掏出那枚云白玉佩,“给你,大人。偷你东西的是我姐,打你的是我姐,跟你作对的是我姐,不识时务的是我姐。”想了想补充道,“那个……我不恨你。”
柳磬收剑,从沈邈手里拿过玉佩。
沈邈刚想松一口气,却见柳磬将手中的玉佩给捏碎了。
“啊?柳大人不……要了吗?”沈邈一脸懵。
“噗哧。”沈溪不觉笑出声来,看着柳磬投来杀气十足的目光转身跳窗逃了。
柳磬又踮脚破窗出去了。
还未来得及说一句话的夏吁孜看了看还在密室的两人。
“大人。”顾黑低声说道。
夏吁孜看了看密室,又看了看窗外,听着柳磬与沈溪拔刀相向的声音,叹口气:“去准备四间客房。”
“是。”顾黑说着便退了出去。
“还有……把阿训叫来守着书房。”夏吁孜又说着,朝穆道看了一眼,“天色已晚。二位今日就在府上住上一晚。明日我们再来商议吧。”
沈邈没看夏吁孜,在不远的柜台下拾起自己被柳磬砍下的头发,眼神浮夸:“知道了夏大人……不敬我父母双亲……”
白祈辞默默看着眼前的女孩将那一簇头发收入一个荷包之中,是兰花的绣纹,像扬州的绣法。
接着站了起来转身看向自己,眼角竟真的有点点泪光。
“白先生还是早点找个好身手的手下吧……”沈邈扯了一下嘴角,走到白祈辞身旁,似是报复一般一把拽过白祈辞的手臂,轻点脚尖,便飞出了密室,谁知他们刚出去,哐当一声地板迅速合上了。
沈邈松开被她勒紧的胳膊面不改色地往前走。下一秒却因为裙摆卡在夹缝中而往前摔入白祈辞怀里——但也不算那么回事,撞到了他肚子上,白祈辞往后缓冲一下。
“嗯……我的鼻子。”沈邈痛苦,右手扶着白祈辞的胳膊站稳,接着捂住鼻子,“我今天是命不好是吧。”
“……”白祈辞语气淡淡,“看来沈二姑娘的身体也不如何。”
“……”沈邈无言,一把扯过自己的裙摆,碎花的布料便“嘶”的一声碎了,恶狠狠瞪着他,“比你好些!”
当柳磬与沈溪的打斗告以段落之时,亥时已过,夏吁孜已自行离开,像是习以为常一般。县府院子里的菊花和那棵正开着的桂花树的花瓣落了满地,但那柳磬的玉佩终究是不知去向,最后也是以沈溪耍无赖告以段落。
“不打了,不打了。柳大人好不讲理,都说不是我。爱咋咋样,反正我无剑刃也打不过你,要杀要剐随你心意。”说着一挥裙摆盘坐在草丛上,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
柳磬收剑,双手后背。
沈邈环抱双脚也坐在书房门口的地上,昏昏欲睡。见此情景,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准备醒来。
顾黑上前行了个礼:“诸位请随我们来。”
阿训拿起扫帚开始收拾这杂乱的院子。
“客房在主堂旁,刚好四间连着的。今日就在此歇息一会儿。”顾黑在前面领路。
“我要和姐姐一起睡。”沈邈贴着沈溪,撇了一眼柳磬,阴阳怪气道,“还有一间就给我放头发吧。”
“随你,沈二姑娘开心便是。”顾黑说着便停下了脚步,“这四间便是,你们随意。属下就先告退了。”
白祈辞习惯地走进了最里面的房间,见柳磬走去白祈辞隔壁的那间,沈邈伸了个懒腰和沈邈去了最外面的。
“姐,安州有唱戏的没?”沈邈又打了个哈欠,睡意席卷。
“唱戏的是没有,讲学的倒是不少……”沈溪想了想,本来还想委婉地问沈邈要不要去看看。
然而沈邈突然顿住了脚步,沈溪话说到一半也就停了,“怎么了?阿邈。”
“……”沈邈突然面黑了八个度,转身迈出房门:“姐,你先睡着。”
沈邈健步如飞地都到了白祈辞门前,伸手一推。
锁了。
“……”
“砰砰——”沈邈敲门,又很有礼貌地几近隐忍地说道,“沈邈。”
无声。
“……”
沈邈生气了。
一脚踹开房门,门闩折断,门便往后蹋了下去倒在地上,另一边摇摇欲坠剩下半边儿在嘎吱嘎吱地响。
秋夜风来,从窗户往门外吹,顺着风起的地方,沈邈裙摆微扬,感到一丝凉意。
白祈辞未睡,衣裳还是刚刚那件,端正地坐在桌前,像是专门等人。白祈辞倒了两杯茶,一杯放在沈邈面前。
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
沈邈突然想起这句诗。
蓦然心中怒意减半,坐在了白祈辞对面:“机关算计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一饮而尽。
白祈辞从袖口拿出一枚玉佩,沈邈自然认得出那是柳磬的。
沈溪从柳磬那顺了来,然后丢给了沈邈。沈邈将早就准备好的仿制品给了柳磬。沈邈示弱,柳磬以为被沈溪戏弄,殊不知这枚玉佩在沈邈袖口中。
其实她们也不过觉得好玩,要那玉佩大可神不知鬼不觉。
然而眼前这位文质彬彬的先生却将本在她袖口的玉佩以这样的方式推给了自己。
说不定也是仿制品。沈邈心想。
然而他如何知道她们在找这枚玉佩?说起来今日是第一次见面。尽管白祈辞的画像,沈邈熟记于心。
沈邈未言也没伸手,盯着白祈辞看了半柱香时间。
“我只是觉得,京都阿海管的画像多少是有些偏颇。”沈邈喃喃,说着双脚踩在椅子上双手环抱着,“白先生没什么话说?费尽心思。”
“先帝贬家父至阮西之时,曾说家父冥顽不灵。家父在阮西万希朝阁长阶之上朝跪一天一夜,最终被一箭穿心死于他乡异地。世人皆言他白清不重情义,置元安先生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