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吃。 他舀了勺汤,唤:“过来。” 林笑却迟疑着凑过去,喝了那小勺汤。 萧扶凃问好喝吗。 林笑却点了点头。萧扶凃又道:“礼尚往来,怯玉是不是也该喂孤一口。” 林笑却拿起勺子,看着席面,舀了一勺最清淡的豆腐汤。 喂萧扶凃吃了,萧扶凃说:“你该问孤好不好吃。” 林笑却学着问了。 萧扶凃道:“好吃。怯玉伮喂的,孤快二十载光阴,还是头一次尝。” 萧扶凃喂过林笑却很多次,有时候给他讲故事,讲着讲着就喂颗蜜饯、喂块糕点,怯玉伮就会习惯性张开口吃下,那么乖,好像就独属于他一人,在他 的讲述声里, 故事将怯玉伮包裹, 萧扶凃将怯玉打了包,只差带回去。 谁能知道,拦路虎、狐媚子……一个个的都上演了。 林笑却听萧扶凃如此说,又夹了一块儿肉喂他,萧扶凃明显开心了些,主动凑上来咬上、咀嚼、吞咽。 他教怯玉伮如何与他亲密相处,怯玉伮学得如此之快,出乎他的意料。 萧扶凃倏地明白,一个人总是照顾,是照顾不出感情的。唯有互相付出,才能难舍难分,难离难忘。 用完餐,漱完口,净了手。 萧扶凃搂住林笑却,问他冷不冷。 “冬快来了,每年冬天,你总会生病。怯玉,冷的话不要害怕,告诉孤。孤抱着你。” 林笑却本该推开他的,本不该如此亲密。可是不知为何,他感受到了太子平静下的阴郁,似水面结了冰,如果他不让他抱,冰封千里,就破不开了。 故事里,他和太子如同亲兄弟,正是如此深厚的感情,他才会在谢知池拿捏他为人质,威胁太子谋反弑父时,甘愿自尽。 既然如同亲兄弟,抱在一起,大概也算合理。 太子越来越高大了,越来越像他的父亲。总有一天,他会是这个王朝的帝王。 到那个时候,他会和他的父亲一样吗? 还是更怜悯、更仁慈,更像一位心怀万民的君主。而不是只有江山,只有天下,独无山河畔的人们。 百姓依山傍水,万民唯望安居乐业。贵族们的肆意挥霍下,是百姓勒紧了裤腰带的供养。 林笑却想起那一次,烨京暴雨冲垮了桥梁,太子出宫监督官员治水。 在那场暴雨里,他长跪雨中为谢知池求情。 太子得知后,斥责他黎民百姓没有安身之所是无奈,而他,自找雨淋。 林笑却相信,能想到黎民百姓的太子,不会像萧倦那样,视万民如蝼蚁。 太子的胸膛很温暖,而秋夜是真的逐渐寒凉了。 凉薄的秋夜里,谢知池仍然穿着单薄的情涩的衣衫。 他戴了许久的口枷,是太医求情,张束又上报,萧倦随口道:“要取就取罢。”这才得以取下。 那些看管他的小太监们,近些时日以来,对他的态度越发和缓。 夜里,谢知池听到他们交谈,说是小世子喜欢他喜欢得紧,而世子爷如今圣宠正隆,连太子也越不过,他们这些当下人的,还是小心谨慎些为好。 连腕上的伤疤也没人搭理,既没有刺青,也没有刺字。他仿佛被人遗忘,不再是狗,不再是奴,是一件被暂时收起来的摆件儿。 只不知什么时候,又要被拿出去,送人把玩。 谢知池想起那世子,仍然记得口腔里他血肉的滋味。 再来一次,谢知池仍是会选择咬他。 咬得更疼,更凶狠。咬得他再也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