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姑娘,慎重。 这时的伴奏也讨巧,很是戏谑,声 、光、色融合, 林笑却在席上瞧得笑眼弯弯。 小太监们换了花灯又开始打光, 如云似梦,荀遂推辞着退后,脚步之间山川现。精魅们抢得急了,荀遂差点摔倒,手一挥,毛笔一甩,又是一道风景。 另一个精魅柔柔款款地揽住了他的腰,没让可怜的小公子摔下去。可惜还没温香软玉多久,又一个舞姬来了。 荀遂好不容易逃出了精魅之山,已然晕醉,仿佛南柯一梦般,他回头望,万里山河已见其形。 荀遂潇洒笑了两声,提笔落大字:夜行万里山河。 伴奏们仍在继续,舞姬们踏出了画布,在地毯上继续舞蹈。 荀遂取了挽发的发簪,头发彻底散落。 原来那发簪是一支小毛笔,沾了墨,在题字下继续作画,不过半晌,一幅小冬日宴图,随性而成。没有细致的容貌,只大概一个情态,追求一个写意,官位小的就是墨点一甩,官位大的稍微多两笔线条,龙座上的陛下花的时间第二,花时间最多的,是他的小世子。 画完了,荀遂回头看山河,潇洒而去。又似喝醉了酒,脚步挪移之间,添补舞姬沾了墨踩到的地方。 荀遂踏出了画布,小太监们徐徐将画布掀起。 一副万里山河并小冬日宴的画作成形。写意风流,洒脱豪迈。 以身作笔,以身入画。林笑却率先鼓了掌。 舞似睡海棠游于月夜墨海。画作徐徐展现在众人面前,万里山河图,冬日宴作章。 林笑却对这场表演的喜欢明晃晃,荀遂略为得意。他早打听过了,小世子喜欢看话本听小说,他干脆就添了故事元素,排了好久,可累死他了。 不过嘛,追求人总是要投其所好的。不这样,怎能让小世子记住。 之前对谢知池,无非强取豪夺,状元郎身板硬,强夺就强夺了,也不会怎样。当然,强取强嫁皆失败,让人悲伤。 但面对小世子这样病弱的,怎能不怜香惜玉。就算在床上,恐怕也急不得。 昨夜,萧倦让林笑却好好挑,好好选,喜欢哪个告诉他。如今真有个喜欢的了,萧倦的眼神却冷了下来。 其他想跟着鼓掌的,在皇帝眼神的压迫下,被迫安静沉默了下来。 皇后娘娘的神情倒如常,似乎并没有什么能影响到他。只是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娘娘攥紧了锦帕,那还是当初给怯玉伮拭嘴的那条,他一直留着,直到今天,指尖划破手心,锦帕沾了血。 娘娘垂眸,摊开手帕,早知道不该带这条锦帕的。可是心里的冰层要绵延万里,他不得不带上这沾了药汁的帕子治一治。 现在被他的血弄脏了,能算是水乳交融吗? 陛下杀人诛心,要给怯玉伮选妃,还让他这个当皇后的教养一番。要他亲自培养哥儿给怯玉伮当妻当妾。 陛下既然如此多情,怎么不自己收入宫中,夜夜笙箫,偏要本就没什么力气的怯玉伮,在床上浑浑噩噩,就为了一个后代。 后 代?后代是哥儿生的,是女子生的,什么时候后代成了男人的后代,哥儿和女子全成了外人。 ❙去蓬蒿提醒您《绝版白月光[快穿]》第一时间在[格格♀党文学]更新,记住❙ 他只能不经意地看上一眼,仿佛不是在看他,而是在看他身旁的皇子们,看太子,看宫灯,看表演,唯独不能看怯玉伮。 宴席冷得胜过殿外的冬天。林笑却微微疑惑,难道是他失了礼节。 太子就在他身旁的位置,瞧见怯玉伮不解,微微笑了下,也鼓了掌:“好一幅夜行万里山河,随兴所至,尽兴而返。” 六皇子微红着脸,鼓起勇气道:“没错,很好。” 宴会上的氛围渐渐融化,其余人也多多少少称赞起来。 画作被小心收了起来。沾了墨的地毯收起。 下一场表演开始,荀遂才换完衣衫,衣冠齐整地归来。 他心道,这下小世子该记住他了吧。 谁知,小世子又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看这时场上的表演了。根本就没注意他回来了! 荀遂不知,林笑却真的只是看表演而已,对表演的人并不会有非分之想。他忙碌了这么久,忙得偶尔晚膳都不用,瞎忙活了。 也不对,至少勾着了六皇子。荀遂一进来,六皇子就注意到了,什么表演都顾不上,只知道瞧荀遂了。 冬日宴结束后,官员携哥儿们行礼后散去。 荀遂气得要发疯,后半场他怎样明示暗示,小世子压根不朝他看。他长得不好吗,那些哥儿哪有他长得好看,他准备了这么久,从来没有为谁这般付出过,结果什么都没得到。 还在轿子里,荀遂就气哭了。 宴会结束。林笑却本想回到永安宫好好休息一番,萧倦半道上就把他劫走了。 下人们都退下,萧倦把林笑却抱起来,问他有没有喜欢的。 萧倦胸膛起伏着,呼吸沉沉,存在感太强烈的呼吸,让林笑却不适。他扭过脸,稍微离远了些,道:“陛下希望臣的回答是什么,臣就答什么。” 萧倦道:“朕看你是喜欢那个荀游璋家的。长得不过如此,跳得鬼魅横生,画得更是一塌糊涂,也就你没见过什么好的,才会觉得欢喜。朕给你挑更好的。怯玉伮,不要降低自己的品味,不要去多瞧那些不值得一看的人。” 萧倦当然要给怯玉伮娶妻纳妾,但只是让怯玉伮接收而已,没叫他多瞧多看。 萧倦不知为何,心中止不住地火燃,他解了氅衣、解了外裳、中衣,就穿个里衣把怯玉伮抱怀里,还是觉得不够。 怯玉伮为何身体如此脆弱,需要穿得如此厚实才能够不得风寒不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