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系好,长长耷拉着,尖嘴缩腮,整张脸上冷淡淡的。
也许是真的饿了,那股不适感很快退去。华歆拿起筷子吃了起来,一碗小米粥下肚,胃里才微微舒服些,又吃了两块水晶糕,一块薄皮春卷,又夹了几块开胃小菜。
用膳的时候,隗儿一直看着她,华歆仪态端庄,吃饭的时候也是。动作轻盈,嚼不露齿,一看就是大门户的千金小姐,讲究人儿。
待吃完饭后,华歆漱了漱口,隗儿将食盒收拾妥当拿了出去,也想着借机跟詹嬷嬷好好说道说道,提个醒。
她在回廊下压声对詹嬷嬷道:“嬷嬷平日里说没有活做,成日在府里东游西荡,赌钱吃酒,如今新主子来了,管事就把嬷嬷分给了新主子,嬷嬷就应该打起精神来,对新主子用心些。嬷嬷看看你这指甲,里面藏了多少灰,这样还要给新主子端茶摆饭,不是平白膈应人吗?”
詹嬷嬷被埋汰,心里气不过,冷嘲热讽道:“你小时候在地上打滚,身上沾了多少泥巴,给你块饼子,你不也照样接着吃吗,如今倒是嫌弃我脏了。”
隗儿微微蹙眉:“我这是为嬷嬷好,特意提醒嬷嬷一下。”
詹嬷嬷夺过她手里的食盒道:“一口一个新主子,人能待多久还不知道,你就这么着急巴结。”
“嬷嬷.....”
詹嬷嬷也不理她,独自端着食盒离开了。
等隗儿进来的时候,眼角红红的,华歆疑惑道:“你怎么了?”
她垂着头,眉眼闪躲:“没什么,我去问问主子今日会不会过来?”
华歆微微一顿,沉了半晌,勉强道:“去吧。”
回廊下,游林正吩咐人:“备好车马。”
隗儿走过去道:“要出门吗?备车马做什么?”
游林望着隗儿过来:“你怎么来了,我正要去知春亭呢,送那位姑娘回去。”
隗儿捂着嘴笑:“我看你是睡蒙了,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事,那位姑娘主子已经留下了。”
游林直愣愣地瞧着她,有些难以置信:“当真?”昨夜他的确提前睡去了,是充玮陪在主子身边侍奉。
隗儿打眼道:“谁诓你不成,不信去问问管事。”今日天没亮,管事就来找过她,告诉她是充玮吩咐,又派了几个侍奉的人过去。
两人正说话时,沈约从菱洲堂出来,清晨的薄雾覆在他的脸上,他的眉眼愈发深邃,一身玄色长袍,隐约透着几分冰冷孤傲。身后簇拥着不少侍卫,大步流星出了院门。
等他走远后,隗儿小声问充玮:“主子这是去哪?”
“关外,得有些日子不回来了。”
隗儿怔怔道:“那新来的姑娘可怎么办?”
充玮道:“主子交代了,先待在知春亭,等他回来自有安排。”
隗儿思量着主子每次去关外,都得月余半载才回来,这次一走,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从昨夜到现在一直叫人家姑娘,若是大人将人收了房,他们这些下人总该改口才是,问道:“那新来的姑娘怎么尊称呢?”
充玮道:“主子说了就称华夫人,还说如果夫人觉得闷,可在府中随意行走,不用拘着。”
今天一大早主子不知道从哪里回来,衣袍上沾着雨水,周身氤氲着寒气,深邃的眸子中却少有的明亮。
他总感觉主子和平日里不太一样了,可是哪不一样,又说不上来,主子还将桌子上的点心端给了他,让他慢慢吃。随后走进去换衣衫,留下他一脸懵逼的愣在原地。主子还从来没有给他端过吃的东西,更没有说过这么奇怪的话。
隗儿心下欢喜得紧,心想妥了,新来的姑娘名分有了,欢欢喜喜地回了知春亭。
华歆面上淡淡的,不管是什么夫人,也都只是个妾室。就像聂玫说得那样,她不过是个送人的礼物。
直到隗儿说沈约去了关外,有些日子不能回来,她才微微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