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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沟渠(1 / 2)

待裴旻时过来时,他们互相对望了一眼,都被对方的举止惊诧得一愣。

裴旻时看见的是,她身娇体软地跪在地上,旁人不住地劝她,她都不起来。

只是捏着手帕不住地抹泪,哭得眼睛、鼻尖乃至于面颊,都泛起薄薄的红色。

而她在朦胧的泪眼里看见的是,裴旻时被小厮搀扶着,面色苍白,病恹恹地不住咳嗽,好似立马就要撅过去了似的。

“夫君,你病得如此厉害,还劳累你过来,真是我的罪过。”

见状,如尘连忙起身去扶住裴旻时,搀住了他的胳膊,顺势埋在他肩上哭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了?”

裴旻时看见她哭得梨花带雨,说话时也抽抽搭搭的,抑制不住哭腔,还以为她是真的受了极大的委屈。

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后悔自己没早过来。

毕竟,她一个小门小户出身的丫鬟,哪里抵抗得住场上这些心思弯弯绕绕的老狐狸,柔弱胆怯也是正常。

“你休了我吧,今生你我无缘,来世咱们再做夫妻吧。”

如尘突然一声哭腔,如墨双眸忽而又淌出许多泪来,湿湿嗒嗒,挂满了两颊,好似才用雪水洗过的粉桃般,娇翠欲滴。

裴旻时微怔,心里隐隐一动,低沉地咳嗽了几声。

这些话说出来,他便知她不是真哭,而是在演弱势柔弱了。

但他还是顺势将她搂到了近前,屈起指节给她擦了擦眼泪。

声音轻和温柔:“好端端的,怎么了?”

二人伉俪情深,好似真的蜜里调油一般,把场上众人都看愣了。

尤其是明氏,眉心几乎蹙成了一条线。

“没怎么,只是一群人欺负你娘子罢了。”清冷淡然的女声从旁侧传来。

如尘纵目看去,是正在边上绘画的苍灵。

刚才她一言不发,人又安然静默地坐在角落的书桌上,故而没什么人注意到她。

“瞧这孩子,哪来这样混账的事,”

明氏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说道,

“没什么大事,误会一场。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

“嫂子,这还没有定论呢,怎么就能说是误会呢?这万一是真的,你家旻时不就成冤大头了嘛。”邹氏啧了一声,又转而对裴旻时说道:

“旻时啊,你来得正好。这对夫妇从扬州来认亲,指认你家娘子身份有假。还说了她手臂上有胎记,绝对错不了。这等隐秘之处,若非亲近之人不可能知道。你自己想想,是不是吧?”

“你也真是的,这是什么地方,怎好说这些事。还有孩子在呢。”

明氏顺势瞟了隔壁写生的苍灵一眼,对方抱着画本子,远远福了个礼,退出门外去了。

“我说什么事了。自己在屋里指不定啥样呢。这么点事还避讳这避讳那的,扭捏什么呀。”

邹氏呛了一句,明氏的脸色顿时有些不自然起来。

“我当是什么事。”裴旻语气冷淡,几分薄薄的寒气萦绕在唇边:“想必是我常年病重,大家都当我是死的吧。”

“旻时这话严重了,大家只是担心如尘无辜遭人攀扯,想还她清白罢了。”

马氏笑了笑,拿起边几上的蜜饯,往嘴里送了送。

裴旻时冷笑道:“三婶,方才你吃了一个蜜饯,若此时有人跳出来指认你吃了两个,难道你会为了所谓的自证,剖开肚皮给人看吗?”

马氏端茶的手顿了顿,没再言语。

他的态度很明显,场上众人也都心知肚明,这是护短来了,便也都不敢再有非议。

说完,他给明氏微微躬身,顺势拉着哭得抽抽噎噎的沈如尘走出了言雀阁。

二人才走出几步,后头的明氏忽而喝道:

“刁民,好生张狂!平白无故攀扯侯府娘子,惹得世子在病中生气,实在该死。来人,给我拖出去打死。”

叔父叔母二人听此,吓得连忙跪倒在地,不住求饶。

叔母更是爬到如尘的脚边,抱着她的脚脖子求道:

“如尘,你不认我便罢了,怎忍心取我性命。我们也是被逼无奈的,你弟弟他还在家里,等着我们回去救命呢。”

“如尘,你不能见死不救啊,你怎能如此狠心啊!”

如尘心里略有不忍,毕竟是养了自己那么多年的亲人。当年若没有他们,自己和姐姐早已饿死街头。

可是......她没有理由给他们求情,一旦开口求情,亦或是流露出半分不忍,便会暴露自己和他们的关系。

见她似有犹豫,裴旻时攥着她的手,力气重了几分。

邹氏见此,又是啧地一声,劝明氏道:“阿弥陀佛,嫂子。这滥用私刑可是重罪,怎好在府中打打杀杀。我看还是移交官府吧。”

“侯爷这官还不够大?我看就丢进私狱,等侯爷回来发落吧。”马氏低头抿了口茶,建议道。

“也好。”明氏似乎也在压抑着怒气,被劝服住了般,吩咐人将叔父叔母二人,带进了侯府的私狱中。

“好儿媳,你今天受委屈了。”

明氏突然走上前去,拉住了如尘的手,微微笑道,

“等侯爷回来,我定会向他好好禀报此事。必然不放过这对恶人,给你出了这口恶气。”

说着,还笑着拍了拍她的手。

如尘只好回以微笑,福礼离去。

……

回到雨歇小筑,成功度过此次风波的如尘,却根本笑不出来,只是抱着床栏杆,独自叹息。

她相信叔母说的是真的,她肯定是受人胁迫,才进京指认她的。

只是,现在她还想不通究竟是谁要这么害她。

她初来侯府,并没有招惹到任何人,谁最有可能去怀疑她的身份,去调查她,还费尽心机地要揭穿她呢?

裴槐序?

没道理啊,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她的身份,此事恰是他要挟自己的把柄,他何必多此一举。

可不是他,还能有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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