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得格外沉郁冰冷,让她看着有些犯怵。
“不疼了。”她连忙摇头,试图展示一个灵活起身。起身的刹那,脚踝处一股剧痛袭来,她险些没遭住,差点又扭倒在地。
好在裴旻时及时扶了她一把。
“扭到了?”裴旻时扶着她的肩,轻声问道。
如尘微偏着头,不自然地点了点头。
可能是因为有过荒唐的肌肤之亲,但其实又不太熟,如尘总觉得十分别扭。
加上裴旻时方才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太专注密集,看得她有些紧张,或者说是害羞。
总之,嘈杂又混乱。
她也分不清是什么感受,只有心跳和体温告诉她,很异常,和别人完全不一样。
随后,裴旻时扶她坐在了炕沿,伸手解去她的鞋袜。她心里滑过一丝古怪的羞怯,忙止住他的动作:“我自己来就好。”
裴旻时没有说话,只是强硬又压迫地直视她。她只好默默松开手,任由他摆弄。
她实在难以想象,清朗俊逸、高高在上的候府世子竟有一日会俯低在她身下,给她洗脚。
他的指法不算好,甚至有些生硬,但当手心的力量和水的轻柔交织在她脚踝处时,有一种奇异的感受攀上心头。
心里酥酥麻麻的,她全程微偏着头,不敢和他直视。
她怕和那雾气涔涔的眼眸对视上,她又会沦陷进去,做出什么不清醒的事。
前车之鉴摆在那里,她必须保持冷静。
半晌,裴旻时擦干净以后,才取来药油,颇有章法地在她的踝骨处按揉起来。
她只觉得扭伤处有些发热,有些疼,但是又莫名舒服。
须臾,确认伤处已均匀抹上了药物,裴旻时才用帕子净了手。
略带怒意的眼眸轻抬,他又缓身坐在塌上,随手拿起方才的书,偏过身子去,不再看她。
“世子?”如尘试探性唤了他一声。
对方没有应答。
“夫君?”
裴旻时眨了眨眼皮,终是抬眸看向她。
夜深了,她想问他还有何事,是回偏院还是住隔壁西暖阁,但是又开不了口。
或者说不想开口,想多和他待一会儿。
“你生气了?我哪里又惹到你了?”
于是她只好问了这个,其实他大多时候都是沉着脸,她早已习惯了冷脸的神色,并不觉得他有什么大的情绪起伏。
她还以为,是她今晨的话,下了他的颜面,他才有些不高兴而已。
“你过来。”他没直接回答,而是突然将书丢在旁侧,压低了声音。
如尘悄悄观察了一下室内,下人们都被他支走了,他不会……又要过夜吧?
她抿了抿唇,没有直接下炕,而是挪了挪身子,趴在了床榻边上。
床榻和炕席正好挨着,她这样靠近他,也算过去了。
只是裴旻时被她这小聪明,闹得心思更重了。
“什么事啊?世子。”她趴在漆木塌栏上,满脸堆笑。
裴旻时只好移到塌边,靠着墙,也将半边手倚在塌栏上,凑近她,声音沉肃:“要叫夫君。”
如尘瞳孔微怔,心里似有狂风呼啸而过,但表面依旧只是云淡风轻地浅笑:“啊?”
还未反应过来,她就直接被一栏之隔的裴旻时直接拦腰抱了过去,扑了个满怀。
他顺势将她抵在墙边,攥着她的下颌就强硬地俯吻一下。
如尘被这突然的举动,吓得顿时慌乱难以自抑,心脏忽而剧烈地跳动起来。
身体被钳制着无法抵抗,偏生脑子又清醒异常,知道他在做什么。
是漫长又极具侵略性的湿吻。
夹杂着紊乱又粗重的呼吸,喉咙剧烈地滚动着,仿佛要把她吞咽下去似的。
半晌,她推开了他,有些微微的沉醉,又有些发懵,觉得仿若梦境。
“世子?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就当昨夜的事没有发生过,仍回到原来的关系。”
裴旻时突然掐紧她的后腰,冷涔涔的眸子直视着她:“叫夫君。”
她稍后迟疑,立刻便会有一个过分又漫长的吻落下来,把她亲得晕头转向。
他怎么突然如此性情大变,他疯了?
如尘勉强压抑住心中隐隐的欣喜,故作无奈地地唤了声:“夫君。”
然后低眉顺耳,故作委屈可怜将脸深埋起来,等待裴旻时粗鲁地抬起她的下颌,逼她直视他。
可恶的小把戏。
当如尘意识到自己又开始莫名其妙时,急忙在内心唤醒理智,慌忙奔走、摇旗呐喊:
林知知,你清醒一点。他没你想的那么好,只是错觉,错觉。
可是,当裴旻时将她埋进他怀里时,她听到他的心跳声,剧烈而紊乱,好似迅疾的暴雨,焦躁而急促地拍打着屋檐。
她突然心变得好软好软。
他吞咽时的颤动,经过骨节,穿过胸膛,传进她的耳朵里。
如尘仰脸,看到他突出的喉结,微微滑动。
他慢慢目光下视,修长的指骨扣住她的后脖颈,低声道:“我是假道士,不是真佛子,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