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要如此说才好。
“王爷传话回来,今日宫中有事,留宿宫中,奴婢服侍王妃歇息吧。”
不是他,苏妧莫名卸下一口气,但心又猛然间吊起。
事情不解释清楚,总像是一把刀悬在头上,欲落不落,惹得人提心吊胆。
女使见苏妧没有动作,又叫她一声,“王妃?”
苏妧回过神,赶忙点头,“好。”
声音中透着胆怯,但女使们都并未多在意,直接上前将苏妧给扶起,随后坐在妆镜之前。
将盖头给掀开,女使们都下意识朝苏妧的脸上看去。
离她最近的那一女使,手中拿着的红盖头倏地落在地上。
苏妧不解回头看,这般一来,女使们更是能看清她容貌。
杏眸、朱唇,就连此刻睁开眼睛的神情,都是那般的相似。
苏妧不知为何女使们看着自个的目光,有惊讶,有惊恐,更有的,将头都给垂下。
摸上自个的脸,莫不是脂粉花了?又或是口脂花了?是不是她方才没大注意这才会如此?苏妧想。
前头站着的女使反应过来,赶忙跪下请罪,“王妃恕罪,奴婢一时手滑,这才没拿稳。”
苏妧摇头,“无事,不过就是掉了一个盖头。”
她看向铜镜中的自个,妆是未曾花的。
女使们早就已经恢复寻常,苏妧看着她们沉着的面容,纵使想要开口寻问,也不知要如何开口,思来想去还是算了。
沉重的发冠被女使们取下,一旁站着的女使对苏妧道:“王妃,夫人听闻您未曾带贴身侍婢,特意送来一人,王妃瞧瞧可还合眼缘?”
苏妧转过头去,已经松下的乌发随她动作荡漾。
眼前的侍婢看起来年纪不大,两手绞在一处,倒是同她一般有些胆怯。
苏妧点头,夫人送来的,自然不能推拒或是再换。
女使见苏妧应下,出声同她说:“她名叫芸桃,为人老实,做事也勤快,王妃先用着,若是不合适再说便好。”
苏妧不愿给人平添麻烦,从前没有贴身侍婢的日子也是一样的过来,如今又有何不成的。
头上的发饰都被拆卸下来放在榆木黑漆的妆台上,没了重物压着,苏妧才敢极小幅度地喘口气。
女使已经将热水给放好,虽说苏妧的身份有些尴尬,但毕竟也娶进府中,不得薄待。
房中一应用的都备的是顶好的,连净室都是从前苏妧在苏府没有得到过的待遇。
她被人服侍着泡进热水中,周围都是女使,她多有不自在的瑟缩肩膀。
随后她出声,嗓音小的几乎要淹没在热水中,“你们都先出去罢。”
女使们只看苏妧一眼,应声后就出去。
芸桃不知该走还是该留,犹豫许久落在最后,磨蹭好久也没出去。
最后,看眼在浴池中泡着的苏妧,安静的没有一句话,还是咬咬牙走出去。
等到再次躺在床榻上,天儿都快要亮了,得亏是冬日,苏妧还能多睡上半个时辰。
许是白日太过劳累,头才沾上枕头就沉沉睡过去。
在梦中,苏妧梦见小时候的那次逃荒,如果事情没有发生,她和娘亲,也不会来到上京,也不会后面几年的光景,都被困在四方宅院中。
醒来的时候听见的是芸桃有些焦急的声音,“王妃,王爷回府了,这会在前头等着王妃过去用饭。”
苏妧立刻清醒过来,从床榻上下来,顾不上旁的赶忙专心洗漱。
随着女使朝瑞岚院前头去,每走上一句,苏妧的心跳的都格外快。
一会儿该如何说,该如何做,她现下倒是许多都想不出,可步子是不能停的。
一直到房门口,苏妧也没个好方法。
房门推开,苏妧赶忙将头给垂下,每走上一步,都觉着如同凌迟。
站定在桌前,她记着从前学到的,行个礼,低垂着的头只能看见桌下的场景。
她瞧见摄政王身着一身的黑衣,可手却白皙,露在外头的长指每动一下,都格外有力。
在他的跟前,只觉着有些喘不上气,苏妧的指尖都快要嵌入掌心中,随后听见面前的人道:“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