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三年,你好端端地怎么抽上了?”
“我高兴。”谢宛宛放下手,半信半疑地睨着他。
赵科一脸认真地说:“我老早从良了,现在不抽烟不喝酒,就是晚了点,高考差一口气上本科,索性就不读了。”
“是没钱吧。”
“也是,省了不少烟酒钱。”
大多数人喜欢犯贱,有些东西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谢宛宛不会认为他可怜,还是那句话,路是自己选的。
他学生时代选择快活,现在就要承受快活带来的后果。
她轻笑:“呵,老天有眼。”
赵科退到台阶下,眯着眼把她上下打量了一遍:“谢宛宛,你真的变了好多,戾气很重。”
谢宛宛没有对这话感到不快,反问他:“这世上有一成不变的东西吗?”
“有啊,”赵科抛玩着瓶子,答道,“回忆。”
谢宛宛盯着地面,难以觉察地锁了一下眉。
赵科又问:“上一次我俩唱歌是什么时候,你记得吗?”
她心不在焉地答道:“三年前。”
“准确的来说是2013年5月4日。”
谢宛宛低头在脑海找出相关的记忆碎片,可怎么找都拼凑不起来。
“那天晚上你私自改唱的歌词,我后来听懂了。”
“不记得了。”谢宛宛否认,“我只记得有个傻帽儿扫二维码转账多加了一个零。”
这件事她倒是真有印象,唱完歌刚失落了几秒,收到了800的打赏,意外之财,她转手买了把吉他,高兴坏了。
赵科稳稳地抓住从空中掉下来的瓶子,目光真诚,“不管怎么样,你永远都是我的妹妹。”
“以后离家出走了,哥还给你腾地儿。”
赵科扬起嘴角,时间一晃像是回到三年前,那个把他从墓地里背出去的少年。
谢宛宛偏过脸,不屑地说:“想当我哥哥的人太多了,充值十万让你插个队?”
“算了,你继续把我拉黑吧,等有钱了再认亲。”
“赵科,你的抠门才是亘古不变啊......”
“哎哟!臭丫头,几岁了还玩踩脚!”
“那你踩回来干嘛!”
谢宛宛左跳右跨地躲避赵科的攻击,突然鞋底打滑没站稳,一个踉跄往后倒。
她来不及惊叫,猛然落入苦艾味的怀抱里。
“不好意思,打扰两位的兴致了。”
———
今天的好消息是:唐舒提前回来了。
今天的坏消息是:唐舒冷着脸让她去车上等着。
这本应该是件高兴的事,可他好像故意惩罚她似的,硬生生将她的兴奋劲儿憋回去。
谢宛宛在想办法让他开心。
车里有一股烟味,她打开窗通风,然后趴在方向盘上思考策略,耳机里的歌刚放完,散漫的视线在前方定住。
挡风玻璃外,唐舒穿着黑色的大衣,在纷飞的银杏叶中信步而来。
他坐进副驾驶,片刻不语,只是先把窗关上。
车内陷入死寂。
谢宛宛摸不清他的情绪,率先开口:“去和教授打招呼了吗?”
“不是。”唐舒意味不明的目光衔过来,锁住她的视线,“你打算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那是他第一次对她露出表情。
清俊的眉眼中覆着薄冰,将情绪隐藏在眸底,唐舒克制地望着谢宛宛。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沉重,从中间的空档勾起谢宛宛放进去的有线耳机,放在手上晃了眼,然后扔回去。
“我不是瞎子。”
谢宛宛盯着他: “我和赵科什么都没有。只是叙旧。”
想起刚才在车上看到谢宛宛和赵科聊天的场景,唐舒突然冷笑一声:“什么旧需要背着男朋友叙?”
这是什么话?
她哪里背着了,明明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下,坦坦荡荡地叙。
可她不能这么说,谢宛宛知道唐舒正在气头上,听到如此辩驳,只会雪上加霜。
“我没想背着你。”谢宛宛保持冷静,解释道,“你人在国外,在微信上说不清楚。我打算找个合适的时间……”
唐舒把手搁在车窗檐,微微抬起下巴:“什么时候?等你们玩踩脚分出胜负的时候?”
他嘲讽的语气令谢宛宛莫名恼火。
难道他提前回来是为了捉她的奸吗?
她哪来的奸情?她最多就是和赵科说了几句话,犯什么滔天大罪了!
“你能不能别阴阳怪气。”谢宛宛逐渐失去耐心,拉长脸道,“我听着不舒服。”
她扭过头不再看唐舒,摁下引擎开关,此刻发动机噪音很清晰,玻璃上迅速蔓延起一层水雾,盖住两人的影子,宛如一张轻薄的纱纸,搁在两颗心脏之间,他们隔纸相望,却没人想要戳破它。
谢宛宛的手伸向操作杆。
指尖未触到顶端,冷不防被人擒住手腕。
身体往副驾驶斜去,谢宛宛不得不将另一只手摁在他的大腿上。
视线撞进唐舒阴郁的眸底,声音变得更加低沉:
“我也不舒服,谢宛宛。”
“很不舒服。”
“我走之前,有个人骗我已经跟他断干净了。”
唐舒咄咄逼人的语气彻底激怒了谢宛宛。
有一件被她封印在心底的事情,徒然被揭开,像是压抑了多日,因为被点燃了导火索,猛地爆发。
“那你瞒着我要出国留学的事呢!”
谢宛宛奋力将甩出来,“碰”得一声打在方向盘,疼得骨头发酸。
唐舒似是没想到她有这么大的反应,看着她撞到方向盘的手,眉头一紧。
“好了,没话说了吧。”谢宛宛一边揉着手腕,一边凉飕飕地说,“我们半斤八两,有什么好吵的。”
唐舒沉默了一会儿,叹气道:“你听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