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宛宛不理,痛感的后劲儿特别大,她已经有点疼得说不出话,随之鼻头酸了起来,闷闷不乐地从嘴角挤出几个字:“你管我。”
唐舒想要再碰她的手,被她倔强地躲开。
他的手凌在半空中,没有继续纠缠上来,再次开口时,语气软了许多:“这件事还没定,所以没告诉你。”
听听,这什么双标狗,大家都有事瞒着对方,怎么他就有理有据了?
谢宛宛抑制住气愤,装作不在意,压着嗓子说:“嗯,想去就去,我不会拦着你。”
唐舒顿了一会儿,忽然说:“我们一起去。”
他像按下暂停键,把谢宛宛哽住了。
她眉头舒展,睫毛微颤一下,吃惊地望着他。
唐舒趁着她发愣,把她的手抓过去。
只不过这次他动作轻柔了许多,对着她撞到的腕骨细心揉捏,疼痛逐渐缓解。
谢宛宛这次没有挣扎,静静地听他把话说完。
“你可以学你喜欢的专业,比如说音乐,国外几所有名的音乐学院你都可以试着申请,不用考虑其他事情,一切费用由我来出。”
“你本身就是英语专业的,申学不是难事,回一趟家把材料准备好,明年开春前……”
后面的话在耳朵里自动消音,谢宛宛垂眸,面无表情。
所以,他是要去的。
这哪是没决定好,都锤得死死的,顺带着把她也当作钉子钉上去。
“唐舒,你说的那些确实很诱人,但是我只想呆在中川。” 谢宛宛一点一点把手抽出来,冷道,“要出国你自己去,别拉上我。”
现在无法坐下来和唐舒不带火气的讲话。
她想一个人静静。
驾驶位的安全带弹开,声音清脆,格外嘹亮。
唐舒的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你去哪? ”
谢宛宛头也不回,周身散发着陌生的疏离感,她身上的黑色毛衣显得特别绝情:“回寝室,我们到此为止。”
唐舒的眼中有某种他平时不会露出的情绪在肆意翻腾,口气暗含警告:“谢宛宛,你不要恃宠而骄。”
“同样的话我也送给你,”谢宛宛冷笑一声,背挺得笔直,“我谈恋爱也看心情,高兴的话就香香嘴,不高兴的时候看都不想看一眼。”
“现在我不高兴,我不想见你。”
她用手扯弄着男人的手背,长长指甲不经意在他的手背上留下抓痕,可他就是不放开,任由血丝渗出来。
谢宛宛有些急了,有水汽在眼眶里打转,她低着头,盯着唐舒手背上的血迹衔接成几条长线。
一滴泪落在上面,晕开鲜亮的红色。
她为什么要哭,不是一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吗?她给自己打了多少预防针,她应该平静地接受这一切。
谢宛宛讨厌没出息的自己,一点也不潇洒,一点也不像她。
这是他们第一次吵架,一吵就提分手。
唐舒的视线定在谢宛宛的头顶上,眼睑忽颤了一下,手背上的眼泪烫得胸口疼。
他放开了她,嗓音沙哑:“你别动,我下车。”
副驾驶的门轻轻关上,余下的一缕清冽的苦艾后调。
和即将来临的冬日倒是绝配。
“…”谢宛宛依旧低着头,手石化在操纵杆上空,空荡荡的。
心里那杯水正在慢慢减少,她缓缓抬头,看到唐舒站在车边的枯树下,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抵出一根,塞进嘴里。
他很少在校园的大庭广众下抽,因为学生会的关系,他以身作则,维持良好的形象。
男人背对着她,优越的身型靠在门上,一缕轻烟从肩膀上升起,背影轮廓看上去有些落寞。
今天都没来得及仔细看,他好像瘦了些,回忆起他刚才的眼睛,几条血丝在眼白处纵横交错,眼下沉淀出一点青黑色。
他睡眠浅,在飞机上一定没睡。
以前半夜里她去上个厕所爬回床,他时常会被吵醒,然后拥着她亲一会儿,再接着入睡。
谢宛宛逼自己不再去想那些,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查看有没有学生会发来的消息。
意外地,唐舒的助理姜鹏主动给她发微信。
姜助理:【谢小姐,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是姜鹏。请问舒哥现在和您在一起吗?他一下飞机就回学校了。他好像是想给您惊喜,特意改签的机票,通宵的飞机,挤的经济舱,我有点担心他的时差倒不过来。
姜助理:【他现在不回我消息,我没法跟唐夫人交差,他要是平安和您接头了,您就回我一下,拜托了。】
谢宛宛吸了吸鼻子,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犹豫片刻后,给姜鹏回复:【在我身边了,等下我把他安全送回家。】
姜助理:【好嘞,那我就放心了,他跟您在一起铁定高兴,我就不打扰了。】
他现在确实在她身边,却不高兴。
所以,他们为什么要闹变扭呢?
谢宛宛用袖子抹了把眼泪,毛线毛糙的质感在眼皮上摩擦,眼眶辣辣得疼。
她像发泄似得揉着眼睛,仿佛那一点点疼痛能盖过精神上的难过。
不知过了多久,十月底的冷风伴随烟味灌入车内。
谢宛宛的手臂暂停了动作。
小心翼翼地抬起头,一片朦胧中,有人“啪”得一声关上车门。
呼气的瞬间,唐舒的影子笼罩而来,将她禁锢入怀,发狠地吻了上来。
唇舌相触又相交,水汽在脸上晕开,她闭上眼睛,感受着他强硬地攻掠,呼吸全部被剥夺。
再一次一次互咂中,耳畔低语呢喃着唐舒温柔的声音。
“我的错。”
“对不起。”
“别哭宛宛,别哭。”
谢宛宛的手胡乱插进唐舒大衣里,紧紧抓着他的皮带。
这个吻迟到太久了。
结束时,谢宛宛觉得嘴唇干干的。
她抵开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