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宛站在楼梯口,指甲刺入红漆里,她静静地望着楼台一边的白墙。
影子张牙舞爪的贴在墙上,像是被熨斗熨烫过似的,直长,单薄。
脆弱到踩一脚就能踏碎。
脑海里的身形可太眼熟了。
哦对了。
谢宛宛垂眸望着病床上插着管的男人。
就跟现在一样,她想。
绿色的氧气瓶里咕噜咕噜冒着泡,一条长长的管道露在外面,连接着氧气罩。
肺癌离开氧气会如何?
脑子里闪出这个问题时,手已经伸了出去,指尖碰到嘴上的塑料片,上面覆着水汽,能听到沉重卖力的呼吸声。
他在努力呼吸,她却轻易能让他断气。
慢慢的掌心清凉,一同碰到了氧气罩。
脑海里是黑色的,耳畔回荡着污浊不堪的话。
紧接着她看到了,母亲躺在雨夜里血流成河的尸体——
“啪!”
一声清脆的拍击声,皮肤火辣辣得疼,谢宛宛倏地清醒过来。
他狠狠抓住了她的手腕,指节分明的手宛如镶嵌在了上面,指缝处露出她雪白的肌肤。
她重新开始呼吸。
谢宛宛抬眸,眼底恢复了一些光泽。
冷涩的烟味儿混在他身上的香水里,飘了过来,驱散脑海的阴霾。
唐舒慢慢松下手劲,如往常般把她的手牵进大衣口袋里:“小手又这么凉,来例假了?”
这天,他告诉她:
善与恶仅在一念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