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活得如今潇洒! 强占民女为妾,强抢家宅院子、强夺他人田地…… “宗平南、宗平南,人人都想做大将军,可我等有这个本钱么!” 林碌怒视着大放厥词的纪九郎,粗如萝卜的五指合拢,化拳为锤,猛地砸落。 滚滚内气通过手脉,化为开碑裂石的沛然力气。 北镇抚司当差、做官的众人,多半都不太看得起这位林百户。 原因无他,其人武功稀松平常,没什么过人之处。 这方世界武道大兴,若无几分本事,只靠逢迎上官溜须拍马,怎么可能叫手下服气。 但再差的通脉,也是二境层次。 血气、内气经过千锤百炼,足以由虚化实凝聚气脉! 这一拳轰出,威力自然是有! “人无心气、无血性、无良知、无道义! 又与猪狗何异!” 纪渊神色冷淡,跨出一步,身形如风。 脊椎大龙起伏抖动,带动腰跨、躯干。 自骨架、筋肉生出的层层力道,飞快攀升拧成一股劲! 轰! 左手如握火药,“崩”得一下炸开,打出惊人的气势! 他要以服气境界,硬撼手脉大成的林碌! 后者双眼圆睁,似是不敢置信。 一身肥肉抖起波浪,立定的身形狂震不已! 甫一交手,落入下风! “你哪来的上品武功!?” 林碌脚步踉跄,忍不住倒退几步。 这般强横的力道,必然是外炼、内炼大圆满才能成就! 纪渊不言不语,那副钢筋铁骨嗡嗡颤鸣。 境界之间的差距多少还是存在,凝聚手脉的全力一击,宛如几百斤的大铁锤挥动起来,强吃下来并不容易。 即便如此,他仍是不退反进,内气带动血气走遍全身,云鹰袍震得哗哗作响,衣角翻飞。 掌心蕴含劲力,倏然按向林碌! 擒拿! “欺人太甚!我会输给你个缇骑?!” 林碌已经退无可退,身后就是烈火肆虐的停灵屋子,灼热的气息舔舐过来,令人颇为难耐。 他心下一横,双掌飞出,十指弹动,捏成一道狂猛的手印! 贯通全身,勾勒、凝聚的气脉,犹如小蛇般浮现于肌体! 这般加持之下,力气、血气再强三分,直接把倾泻落下的豆大雨滴蒸发干净。 大摔碑手! 这门上品武功乃为杀法,讲究瞬间爆发,需要凝聚手脉才可修炼。 其力大势钧,纵是铁打的身子挨上一记,也要气绝当场。 然而,纪渊脚下如趟泥,并不以拳相击。 身子略微挪动,于毫发之间避开,让这一记大摔碑手落了个空! “果然是没经历过生死的蠢材,我第一次硬接、第二次也要一样么?” 纪渊面无表情,趁此机会,踏步、拧身、握刀,一气呼成,顷刻做完。 手指捏紧,掌心发力,直似抽出一道雪亮匹炼! 怒龙腾空! 一条粗壮的手臂齐根而断,陡然抛飞洒出血光! “啊啊啊啊!” 待到剧痛冲上大脑,林碌那张胖脸布满恐惧。 受此刺激,他竟是再也提不起与纪渊厮杀的勇气。 双腿一软,噗通跪下。 “九郎!你饶我一命!求求你,饶我一命!” 这位北镇抚司百户毫不顾及尊严,头颅重重地磕在泥泞地里,好似一头待宰的肥猪嗷嗷叫着。 “杀了我,你就是造反!死了一个总旗没关系,还能换一个上来,若死一个百户,黑龙台定会彻查! 钦天监的练气士有沟通阴阳的厉害本事,你藏不住的,迟早要被发现……饶了我,以后再不会与你为敌,我给你做狗! 这些年我捞到的银子、家宅、几房美妾……统统都给你!” 纪渊眸光闪动,贪生怕死之辈他见过很多,但像林碌这么干脆的,好像也没几个。 “都给我?” 林碌连连点头,雨水冲刷脸上的脏污泥土,显得凄惨无比。 “九郎,我对你有大用!我可以让你直接补缺百户,从缇骑连跳三级, 有了这个正六品的官位,你就不用再跟讲武堂的将种勋贵去争了,也不用得罪凉国公府……” 纪渊轻轻颌首,深以为然。 不由地走近几步,居高临下问道: “还有什么要交待的么?” 林碌拼命点头,仿若猪狗般摇尾乞怜道: “有的、有的,我查清楚这桩案子,可得二百多道功勋,能为你兑换凝聚气脉的上品武功!” 纪渊紧绷的脸色终于松开,像是被打动了。 林碌挪动身躯,堆起讨好笑容,想用仅有的手掌抓住云鹰袍的衣角。 忽地,他眼中浮现狞色,藏于袖中的赤火令就要激发! “遗言说完,那就下冥府去吧。” 一道平静声音伴随冰冷刀光落下,斩过那颗丑陋的头颅。 咕咚咕咚,死不瞑目的脑袋似圆球滚落。 断开的脖颈之间,血如泉涌。 那枚火红令牌,也随之跌落进泥土。 “银子、宅院、武功,这些对我确实很重要。” 纪渊望着大雨都浇不灭的汹涌火场,淡淡道: “可没有你,对我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