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求的就是一个坦荡!靠自己的双手奋斗……皇天道图,给我映照!” 纪渊眸光闪动,望向坐在上首的北衙指挥使。 在他凝聚命格之后,冥冥当中自有感应。 谁人可映照,谁人不可窥探。 心神会给出判断。 【敖景】 【命格:青龙断首】 【命数:武痴(青)、狂刀(青)、气血烘炉(青)、忠勇(白)、惧内(白)、酷烈(白)、口腹之欲(白)】 【凶神:阴蠋】 “有凶无吉,看来这位常年闭关的北衙指挥使不是什么善茬。” 纪渊心头一动,想到皇天道图给出的三条进阶路线。 上清众圣之师,天下鬼神之宗,金阙华盖之主。 其中显化出来的一尊尊吉神、凶神,都要消耗善功、阴德才能请进命格。 “诛杀这些……门徒,才可积累。” 念及于此,纪渊对于抄家万年县多了一些期待。 说不准,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收获。 …… …… 等到辰时,众人散去,离开黑龙台官衙。 南、北两座镇抚司都受到问责,几家欢喜几家愁。 安静地坐了一会儿,敖景与宋桓对视一眼,起身转到后堂。 他们微微弯腰,双手垂下,立在那里。 面白无须的年轻宦官侧立一旁,刻意避开。 朝堂之上,能够让身着麒麟补子,位比二品大员的指挥使如此放低姿态。 唯有寥寥几人。 “高业玄的玄武卫已经把万年县围成一块铁桶,余家庄也被控制住了。 蓝弘伏法,蓝茂文在密室自杀。 从中搜到了白骨道主的牌位,还有供以练功的尸骨、血肉等物。 三法司的定论是余孽作乱。” 后堂之内,那位身着明黄常服的中年男子背负双手,抬头望着挂在上面的《十骏图》。 “可本宫有一个疑惑,已成丧家之犬的白骨道余孽,躲藏哪里去不好,为什么非要跑到万年县? 冒着生死凶险,蛰伏于天京脚下、圣人卧榻,他们想做什么?” 南衙的宋桓额头见汗,大气都不敢出。 贵人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黑龙台要继续往下查,直至水落石出一清二楚才能结束。 “回禀殿下,微臣正有此念。 这桩案子存在太多蹊跷之处,按照纪渊的说辞, 他与蓝弘在北衙交手,察觉到不对劲。 故而有所警惕,等待两天,孤身去到狮子楼。 然后撞破蓝弘乃是白骨道余孽,双方展开激烈厮杀, 最终纪九郎险胜一筹,将其头颅斩下。” 敖景低头道。 “狮子楼内的几位食客,皆可为其作证,声称见到一头凶煞厉鬼。 由此可见,蓝弘确实练了外道邪功,走的鬼道路数。 但白骨道十二秘法,皆以壮大气血炼气鼎炉,最为排斥修阴魂的鬼道、神道。 这是其一。 还有,蓝茂文死后,尸身飞快腐烂衰败,难以查验线索。 几位仵作的说法一致,认为此人像是死了五六年之久,甚至奇怪。 微臣觉得,蓝茂文自杀不是畏罪,更像在掩盖案情。” 自称本宫,衣着华贵为明黄之色。 那位中年男子的身份,已然呼之欲出。 正是监国二十年,把持朝政的太子殿下。 “灭圣盟那帮反贼很久都没动静了,这天下看似太平,但招摇山的妖魔,朔风关外的化外之民,辽东的百蛮残余,还有野草一般难以根绝的邪派魔教……都是景朝的心腹大患。 本宫知道,自从圣人不临朝后,这十几年来中央势大,边关加剧,将种勋贵与两座学宫的门生斗得厉害,江南风气败坏,北地天灾人祸,百姓并不富足,甚至有些苦不堪言……” 眉宇之间似有疲惫的太子殿下,欣赏着别有意趣的《十驹图》,叹息道: “论及治国手段,本宫不如圣人,有愧嘱托。” 南衙的宋桓听到这一句话,腰弯的更低,汗留的更多,只得道: “殿下言重了。” 敖景却是冷静,品出更深一层的意味,出声道: “殿下……莫非要再启京察?” 景朝立国之时,圣人定下三年一考,审视百官。 后来又改为十年一次,放宽许多。 距离上回京察,已经过去六年。 “一甲子的鼎盛国运,烈火烹油之下是重重危机、层层隐患。” 太子殿下转过身来,点头道: “本宫不止想审查在京之人,还欲派钦差巡视……四十九府的大小官吏! 大察天下!” 宋桓、敖景,两人不约而同倒抽一口凉气。 这件事若传出去了,怕会震动整个朝堂。 十年一次的京察,已经让文武百官慎重对待。 如今这一场大察天下,简直像一柄悬于头顶上的尚方宝剑。 “殿下须明白,推行此令,所要面临的阻力应当不小。” 敖景肉身似的魁梧身子颤了一下,艰难说道。 他甚至猜得到,即使太子下旨,传于内阁、六部。 估计也不会有人主动领下这份苦差事。 历来京察,都是拉帮结派、铲除政敌的好时机。 担任的官员,皆为党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