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省些内气也好。” 纪渊放开五感,却发现置身坠龙窟内,原本百步之内的风吹草动,似是受到侵扰,只能保持三尺之地。 阴世的气息,精纯的灵机,以及一丝晦涩的邪异,混杂交融成这方诡异的天地。 又有一道雷电裂空,极为短暂地撕出一抹炽白。 空无一人的长街之上,登时多出十几条黑影。 纪渊定晴看去,发现那些邪气森森的鬼东西莫名有些眼熟。 其人衣衫褴褛,肤色惨白,青面獠牙。 两臂平举,身躯僵硬,好似一块铁板,靠着蹦跳前行。 “精魄不散,怨气聚喉,引发尸变……” 纪渊想到那碗色泽幽绿的龙血夺气汤,摇头道: “可惜我手边没有糯米,更不会茅山法术,只能用这口绣春刀超度你们了。” …… …… 大名府,京州城外。 军帐之内,杀气腾腾。 “怎么可能!那泥腿子不过通脉二境,如何能断我三弟一条胳膊?” 赵无烈身披数百斤重的精金山文甲,好似猛虎盘踞坐于大案后面,冷冷瞥向下方的孟长河。 “回禀大统领!属下所言句句属实! 若有半句假话,必当形神俱灭,不得超生!” 孟长河单膝跪地,低头答道: “杨三太保乃是被秦无垢牵制住了,又受纪渊无耻偷袭,失察之下被斩去一臂。 之后,杨三太保自毁气海,施展风雷遁法。 但秦无垢誓要斩草除根,紧跟追杀。 属下不敢暴露自己,连忙赶回报信。” 赵无烈那双碧眼深邃,死死地盯住孟长河。 看到这人气血、呼吸、心跳,完全没有任何异常,心中怀疑不由去了一半。 “不对,秦无垢那个凶蛮婆娘,何时完成换血炼身,晋升四境凝出真罡了? 北镇抚司敖景的盘龙真罡,出了名的难学难精!没那么容易!” 孟长河思索片刻,沉声解释道: “大统领有所不知,属下曾为北镇抚司千户,与秦无垢算是半个同僚。 这婆娘身具龙子血脉,体魄、气力皆要胜过同境一筹,且早已铸成法体。 换血三重天之内,堪称巅峰……便是提前凝练真罡,也不奇怪。” 赵无烈面皮微动,眼中掠过阴鸷之色,淡淡道: “换血练真罡,这婆娘倒也心高气傲。 也不怕本源亏空,难成宗师。” 所谓真罡,乃是内息蜕变,气血交融之物。 必须是换血大成的强横肉身,才能承受得住。 秦无垢居然敢在三境凝练真罡,可见她的体魄之坚固。 “某家这个三弟性情暴烈,最不听人劝,除了义父发号施令,寻常谁也不放在眼里,这次叫他长长教训也好。” 赵无烈一手按在案首,身子前倾道: “赵大,你带十名好手搜索营州周遭,看能否寻见立孝的踪迹。 他是卫军参将,四品武官,纵然那泥腿子和凶婆娘占了理,也未必敢下杀手……” 讲到一半,赵无烈话音微顿,两条泛黄的眉毛轻轻皱起。 他忽然想起纪渊正是因为强闯巡营,公然杀害凉国公府客卿,这才引得义父入京。 那个泥腿子胆大包天,依仗东宫之势无法无天。 假如杨立孝真个落入对方手中,恐怕性命难保。 “罢了,先找人再说。” 赵无烈摆手道。 军帐之内,左右两旁各自立着十几名亲兵护卫。 各个都是精铁重甲,配刀按剑。 身形挺得笔直,一动不动。 若非很仔细地侧耳倾听,连呼吸之声都难察觉。 俨然是换血大成的精锐好手! “遵命!” 一个身披钢甲的魁梧亲兵瞬间出列,速度极快。 如同鬼影,晃了一晃,人就闪至军帐中间。 穿着上百斤钢甲犹能如此,可见身手之灵活,气血之强盛。 “杀大客卿,害我两名义弟,这泥腿子莫非命中克制凉国公府,专门找义父的晦气?” 赵无烈胸中杀机暴涨,转念想到杨洪的叮嘱,眼神变换许久,淡淡道: “你方才说,纪渊和秦无垢带一队人马,往营州黄粱县去了?” 孟长河点头道: “没错,属下谨记大统领的吩咐,守在天京暗中盯梢。 得知纪渊从黑龙台兑换大丹,又带上秦无垢,还有几个心腹。 领了一桩查案差事,直奔黄粱县。” 赵无烈脸色微变,拿起不久前刚送到手上的一封密信,冷笑道: “黄粱县……太子殿下真是有够看重此子。 兑换大丹,打着查案的幌子,实则入小洞天,吸纳灵机冲击换血关。 哼哼,孟长河,某家听说你与那泥腿子结过梁子?” 孟长河态度卑微,恨声道: “我与他之间,仇深似海,不共戴天!” 赵无烈满意点头,他当初是接到杨洪的命令,才将这个不过换血三境的北镇抚司千户,收入帐下。 “某家可以借你八名血鹰卫,他们都是秘不示人的死士,没在兵部名册上的虎狼之士。 你若有胆,大可带兵杀入黄粱县,阻扰那泥腿子冲击换血关。 实话实说,六条气脉的积蓄,若是再得洞天灵机, 突破境界十拿九稳,日后换血更是易如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