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欲动的淮西勋贵浇了一盆冷水,让那些想做马前卒的朝臣晓得厉害。 相信要不了多久,正三品的兵部侍郎之位,就要另换他人。 那时候,文武百官就会更加小心翼翼,再也不敢明面触怒这位看似温和宽厚的太子殿下。 “白含章有三道金色命数加持于身,确实是手段过人,让人叹服。 他也知道,监国储君的威势,是用一分少一分,拿来压人落得下乘。 动不动杀头威慑,更是无济于事。 想要驾驭群臣,必须立威、再立德。” 纪渊心思浮动,好似洞若观火。 太子殿下这一招,叫做杀鸡儆猴。 借他这份功劳,煞一煞凉国公旧部的跋扈气焰。 “纪千户,你如何不说话?徐侍郎再向你认错呢?” 白含章脸上笑容更盛,故意问道。 他也没有料到,这个出身贫寒的辽东军户,竟然有颗七窍玲珑心。 封赏之前,只是对视一眼,目光交错。 没有任何的言语交待,对方就能明白意思。 这一点,殊为难得。 像是东宫曾经提拔扶持过的姜赢武、王中道。 虽然有着盖世奇才的武道天赋,但却欠缺这样的细腻心思。 所以,只能放入卫军之中,成为掌中所执之刀。 难以进入朝堂,堪当大任。 “他果真是一口锐不可当的神剑,权贵不能叫其折,宗师不能令其断! 日后出鞘之时,必定能够与本宫携手,光寒景朝四十九州,造就天地朗朗乾坤……” 白含章面如平湖,胸中如惊雷激荡,有种发自内心的欣赏与喜悦。 “回禀殿下,臣不仅年岁小,气量更加狭小。 因此,不愿受徐侍郎这一礼。” 纪渊声音平澹,甚至没有投以多余的目光。 “你这人,还未坐上千户之位,便摆起架子来了。 三品侍郎之身,对你六品百户折腰,还不够么?” 白含章表面是厉声呵斥,脸上却是露出看出好戏的有趣神色。 丹陛之下,朝臣亦是缄默不语,无一人敢为徐颎出头。 兵部尚书姜归川更是转过身来,乐呵呵笑着,似是喜闻乐见。 执掌五军都督府的谭文鹰,从头到尾不发一言,高大的身形亦是纹丝不动。 便如他的正一品麒麟添坐蟒纹官服补子,高踞于云端,俯瞰凡尘。 “恳请纪千户大人有大量,不要与我一般见识。” 受到这样的羞辱,徐颎气血直冲脏腑。 半生积累下来的英名威望,几乎于一日丧尽。 以后纪渊走得越远,站得越高,他今天这番谢罪的狼狈之态,就会传得越开。 一辈子也抹不掉! 就像凉国公当年打压宗平南未果。 反倒助对方一举踏入大宗师,官拜大将军一样。 “我有一问,还请侍郎大人解惑。 朝堂之上,文官的补子是飞禽,武官的补子是走兽。 可为何侍郎大人,你胸口的这个,既不像豹,也不像狼,却好似犬?” 纪渊神色冷漠,好整以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