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性子怎会变这么多。
而陈孝金身后的四个侍女,此时眼神都落在略微上前来的青年身上。
其中有两个,从未见过府中的四公子,只听说过,如今见到人,只觉一股清新的朝阳之气扑面而来,看那双眼,又如淡蓝的海浪在她们跟前扑涌过来,两人一时都感到面红心跳,略微垂下头,不敢再看。
陈孝金见这人,也觉,怎的北地那种地方,也没将这人给摧残……
她道:“你当真欢喜见我?”
陈吉安道:“你是我妹妹,我怎么不欢喜见你呢。”
他道:“要与我一同去向祖母请安吗?”
“话说之前都没怎么见你。”他似是随口一提。
陈孝金立时道:“谁要与你一道去了,祖母免了我每日晨昏定省,我平日自然不需要日日去,今日,我待会儿再去找祖母。”
陈吉安道:“那我去了。”他说着就要走,而陈孝金却道:“四哥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
她道:“四哥送些礼过来就可以了?”
陈吉安道:“五妹这是,什么意思?”
陈孝金瞧他根本就是忘了当初的事,她道:“送些礼过来就可以了,我看你那些礼也不算贵重——你这是就想打发我啦?”
陈吉安道:“妹妹有话不妨直说。”他笑。
陈孝金瞧他笑,气更不打一处来,她视线落在陈吉安腰间的白色玉佩道:“四哥怎的不弄个白琉璃水精玉给我戴戴,我看你的白琉璃水精玉倒是更不错,”说着,她又打量陈吉安,视线落在他眼上,她滴溜溜转了两下眼珠,道,“不若四哥将你的眼珠给我吧,这宝贝也不输你那块玉。”她也开心的笑。
陈吉安身后的人听得一凛,而陈孝金身后侍女则不由小心的在后拉前方的人道:“小姐——”
陈孝金道:“四哥以为如何呢?”她的笑容更挑衅,更大。
陈吉安眼动了动,他看着陈孝金,眼落在她手上,忽而又落在她腿上……之后脑袋上,陈孝金被他看得激起一层略微不适的鸡皮疙瘩,她道:“你看什么,你,你不准看!”
陈吉安已收回眼,他道:“妹妹当是还记恨着当年的事,不过当年是五妹妹有错在先,”他道,“我在这里给妹妹陪不是,不过你想要的玉只有一块,眼珠也只有一双,这些都是我最珍贵的宝物,五妹想要人最珍贵的宝物,得拿相应珍贵的东西来换吧,妹妹若是想要,那妹妹给什么样的宝物……?”
他眼神又像方才那样朝她身上逡巡,陈孝金立时道:“你你,你,你不准再看,你想干什么?!”她一直记得当初她就是碰了他那块破玉佩,狠摔了一下,他就要砍她的手,若不是当初二哥推了她一下,她的手就没了!
她实在生气,又感到委屈,而此时园路上,旁侧递来一个声音,道:“这是在干什么,怎的感觉大清早的,剑拔弩张的?”
陈孝金与陈吉安都往旁侧看去,陈吉安面带微笑朝人行礼,道一声祖母。
而陈孝金则跑到陈老夫人身边,道:“祖母,你方才听见了吧,也看见了吧,他,他又想对我不善呢……!”
陈老夫人瞥陈孝金一眼,她道:“也是你方才先出言不逊,老远我都听到了。”
陈孝金道:“祖母!”她道,“当初就为了他那块破玉佩,他要砍我的手,就不允我要挖他的眼睛么,没有这个道理!”
她说着竟有些呜呜哭起来,似乎十足伤心,当年那一幕实在是在她心上留下了阴影。
而陈吉安道:“方才是孙儿言行无状,当初也是孙儿莽撞,五妹妹不待见我也是应当的。”
陈老夫人道:“瞧瞧你四哥说的话,手上的疤,用药慢慢就会好的,现下不是都快淡的看不太见了,还有,你四哥给你带了药回来,可是很好用的,你好好按时用药。”
陈孝金道:“我可不敢用他给的药,到时他要烂坏我的手怎么办?”
陈吉安笑,他道:“我要害也不这么明目张胆了,我是蠢吗?”陈孝金以及陈老夫人身后的人都不由掩嘴偷笑,他不蠢,就是五姑娘太傻的单纯了。
陈孝金道:“你!”
而陈老夫人没奈何看眼陈吉安,陈吉安不笑了,陈老夫人道:“就这样斗斗嘴挺好,日后当相亲相爱。”
陈孝金道:“我怎么可能同他相亲相爱,不可能,我讨厌他,恨他!”
她跺跺脚,然后跑了,一股怨恨气,还有不甘。
她竟又落了下风——!
陈老夫人看陈孝金跑掉,她也不知该说什么,只道:“日后慢慢来吧。”
陈吉安道:“孙儿知晓。”
陈吉安离开,陈老夫人想到方才听见陈吉安说的话,以及见到的情形,她道:“瞧,我就说他的性子……”她未说下去,面上却是渐渐有了笑,身后人问,陈老夫人摇摇头,她道,“再看看。”
陈老夫人之后到了陈孝金院子内,果然听见内里摔东西的声音,乒乒砰砰好不热烈,惊得老夫人立时让自己身后的仆从去将屋子里的人制住,她道:“干什么,要把家拆了吗?!”
待得到屋中,才见陈孝金红着一双眼,屋内被她砸了一地,她道:“他当初差点砍我的手,他到如今都不好好给我道歉,他送礼来什么意思,送点礼就算了,我不要,要不,他就把他的一只眼给我,或者把他的玉佩给我——”说着又呜呜哭起来,“我要他给我道歉,我要他给我道歉,呜呜呜呜……”
陈老夫人道:“人不是给你道歉了吗……”
陈孝金道:“他那哪是道歉,今日他还拿那种眼神看我呢!”说着她跑到陈老夫人面前,气得肝疼儿,道:“祖母,您要为我做主啊,祖母,呜呜呜呜……”
陈老夫人摸摸她的头,“这事儿你也忒记恨了,你这疤呀会好的,在你出阁前肯定就好了。”
陈孝金道:“祖母——”她脸忽然被陈老夫人说的红红的,然后哭了会儿,现在放松下来,陈老夫人坐在她上首,陈孝金趴在她腿边。
她道:“他现下到底是回来干什么的?!”
“爹爹和腿脚不便的大哥,以及二哥三哥都在